“可能他遗漏了这点。”
“他身家百万,又能当上市长。如此聪明的人,怎可能没察觉到浅显的漏洞。”福兰说。
他肯定先前的猜测是错的。这位市长,的确找不到丝毫瑕疵。他一直以阴暗不信任的态度看待世人,反而不相信,会真有善人存在。那么,弗莱尔的姓氏与黑乌鸦,让康理士来继承,倒也能接受,至少不会被贪婪的人所玷污。
“你放弃了?”
“是的,放弃了。”福兰惘怅地摇摇头。“这点想到得太晚,不该把遗嘱给钱宁地。但也好,如果市长地良心洁白无暇,那么这件事,只会成为一场闹剧,最后反能够提高他的声望。”
他曾经存在于人世间的身份与证明,将要不属于他了。这让依靠仇恨与回忆意志地活死人,觉得非常落寞。
克瑞根在一旁冷笑。
康理士流年不利,钱宁卢达。他那位败家的小舅子某天愤怒地冲到家里,张舞着一张遗嘱,让他解释,逢人便说,自己谋杀了他的岳父。
随行而来的警察局长略怀歉意地说,“市长阁下,因为这是家属的指控,所以您在调查结束前,不能出城。”
这件事在城里引起了轰动,当局开始调查内情,封爵的事儿也因此暂时停了下来。
妻子面色苍白,整天哭泣,“阿加莎,我的宝贝,这不可能是真的。也许是你哥哥在报复与嫉妒的情况下,发疯了,请相信我。”
“当然,我相信你,你肯定没做过,只是……”阿加莎呜咽着没再说下去。
康理士认为妻子是在为哥哥与丈夫间的冲突而烦恼,他也想此事能尽早平息下去,所以很配合。半个月后,当局地调查人员宣布,老卢达的确是自然病死的,他们甚至翻出了当年检尸官的报告来示众。钱宁在冷静之后,也觉得自己过于冲动了,他和调查员开始寻找那个叫佩里的律师。
所有的律师行都否认有这个员工的存在。
最后调查员做出结论,这很有可能是一起商业竞争对手的蓄意陷害,来影响市长的名声。授爵又重新提上了行程表。
几个经常发表缪论,和康理士不合地商人与政治家,受到群起围攻,声望一落千丈,人们都确定,肯定是他们中的一个,策划了卑鄙的阴谋。康理士因祸得益,很可能会连任市长的职务。
他正和调查员、市政府的官员与警察局长一起在市议会发布声明,来结束这场闹剧。就在议员们鼓掌的时候,查尔斯家的老仆惊恐失措地冲进来,“老爷……夫人她……”
阿加莎卢达死了。她慈爱地让孩子们好好午睡,吻过他们的额头后,独自回到了卧室,用镀银的餐具小刀割断了自己的手腕动脉。
“康理士,我的爱,该让一切都结束了,别伤心,我是以解脱与赎罪的心情离去,也许我会下地狱,但只恳求,那地狱的折磨更严厉残酷些。”她在遗书中写道。
从夫人上锁的抽屉中,康理士找到了阿加莎的日记。他知道了,十八年前的一场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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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雷电不时在乌云的映衬下合奏着,而书房里的气氛,同样压抑阴郁。
“畜生。当我没养过你!”老卢达吼道,茶杯翻倒在桌子上,茶水已经流干了,“现在就想来争遗产?我一个恺撒都不会给你,让你去帮查尔斯家的败家子!”
“可是爸,你是康理士地半个父亲,求您了。”阿加莎哭着,声音嘶哑憔悴。“我宁愿您在遗嘱里一毛钱都不给我,但现在请借我五万恺撒的现金,只要有了这笔钱,他就能投资到买卖里,这次的投资肯定能成。”
“滚!只会帮着外人,我看透康理士了,这辈子,他都没法出头。”老卢达恨恨地说,他挥手让女儿离开,突然间。胸腔里的剧痛让他说不出话来。
“爸。你怎么呢?心脏又不舒服了?”阿加莎望到父亲满面冷汗,表情扭曲痛苦,手抓着胸前衣服。大口哈着粗气。
“药在屉子里,拿给我,再去喊医生来。”老卢达断断续续地说。
阿加莎慌乱地扑到书桌那里,手忙脚乱地在抽屉中翻出药。
她拿着药,刚准备送到父亲嘴里,忽然停下了。
“康理士这辈子完了。”
“我不可能投资给注定失败的人。”
“送这么贵的茶砖给我?味道是不错,但查尔斯想从我身上得什么?”
“你应该离婚,这爸爸倒你。今天让你回来,就是准备商量这件事。”“好吧,不愿离婚?你看。这是我刚拟订的遗嘱,如果你听爸的,我马上把你地那份加上去,如果不听,就拿着衣服和廉价首饰,去和查尔斯家的小子过苦日子吧。”
“快……快给我,好姑娘,求你了。”老卢达意识到了女儿的迟疑,恳求着。阿加莎抖得厉害。她愣愣地看着在痛苦了挣扎的父亲,喃喃地说,“爸,我爱他。我不怕过苦日子当穷人,但我不能让他的人生就这么毁了。爸,我……”
一个小时后,阿加莎苍白虚弱地推开书房的门,在楼下喊起已经入睡的仆人,“去找医生来,爸他好象心脏病犯了。”
赶来的医生抱歉地说,“小姐,请节哀,您的父亲已经过世了,是心脏病发作,很突然,他甚至没力气吃药,不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