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电视台的人和耿山教授已经走了,只剩下尤盛美在打电话,见到曲晋明进来,就对电话说:“你爸来了,自己跟他。”
“曲兰?”曲晋明有点意外。“不是说晚上到吗?”
“你那宝贝女儿昨天就到啦。”尤盛美没好气地说。“住在酒店呢。”
曲晋明大吃一惊,忙对电话说:“兰儿,你在哪儿?”
“喂,让我有点**好不好?”曲兰在电话里娇声娇气说。“我换了航班,没来得及通知,又怕你们没准备,所以只好住在外面了。”
曲晋明一听就知道在撒谎,苦笑着说:“知女莫过父。这种话还不如不说,不过,我对你住哪儿没兴趣,但得让我们有个数,什么时候回家?”
“晚上啦。”曲兰说。“但我只能在家里待一会,我忙着呢。还有一个,别老问我的私事,听到没有啊?”
如果说,刚才对肖程生气,是缘于对何晶的爱,会激动,但不会感到痛苦。可现在则觉得有根什么东西戳到心里,胸口真正疼了起来。“不,不值得为孩子这样,她从小就娇生惯养,就这脾气。而且,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一定要理解,理解啊!”
“你怎么了?”尤盛美担心地看着曲晋明。“脸色这么难看,要不要吃点药啊?”
“不。我喝点水。”
尤盛美立刻倒了杯水递过去,曲晋明一口一口地喝着,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曲晋明觉得自己好了一点,便对尤盛美说。
“,就是别跟我谈肖程。”
曲晋明叹了口气说:“这事你还真的要帮个忙,就说他去丽都会诊是你批准的。”
“凭什么呀?”尤盛美不满道。
“他现在归我领导,又是他老师,大家知道了,还不是怪我教导无方?而且……”曲晋明又喝了口水才说。“那个新生儿死了,估计病人和家属会有些反应。”
“那有什么,打官司呗。”
“如果真打官司,他们会抓住脐带脱落没有及时手术这个环节。”
“脐带脱落就会缺氧,胎儿窒息死亡是常事。”尤盛美冷笑笑说。“除非患方能准确掌握脐带脱落的时间,这还不是在医生嘴上?”
“话可不能这么说。”曲晋明为难道。“胎心监护仪一直有纪录,将来鉴定,会从胎心率来推断手术时间。况且周慧英已经判断是脐带脱垂并发胎盘早剥,延误手术时机是逃不掉的。”
“这个周慧英就是多事。”
“而这个时候,病房竟然没有值班医生。”曲晋明继续说。“这个肖程也真是太大意了。”
“那怎么办?”尤盛美也觉得问题严重起来。“过了节,就要讨论新院长人选,这个时候妇产科可不能出事啊。”
“所以先得把肖程保住。”曲晋明认真想了想说。“他离开医院是因为会诊,而且是个夹层,兄弟单位来求援,理应支持。而他走的时候,胎心还是好的。如果你批准了,那他就没有责任。”
“不那么简单。”尤盛美立刻说。“就算是得到批准,但他必须在替班医生来了以后才能离开啊。”
“这个就属于我们内部的事了。实际上,肖程也是做了安排。”
“安排谁了?”
“安排了何晶医生,并说好了,如果不能来医院,就给他电话。”
“这么说,责任在何晶了?”
“她也没有责任。”曲晋明加重了语气说。“事实上,何晶确实到过病房,是因为接到我的短信才来这儿做节目的。”
“这么说,绕来绕去,最后责任还在你这儿了?”
“我也没有责任,因为肖程要何晶替班的事我根本就不知道。”
“你当然没有责任,这个我可以证明。”尤盛美想了一会才说。“不过,要保肖程,就得牺牲一个人,你舍得牺牲何晶吗?就说她明明知道要做手术,却跑了。”
“这可不行!绝对不行!”曲晋明很果断地说。“她在这件事上一点错也没有。”
“那总得有个人来给肖程当替死鬼啊。”尤盛美这时有点幸灾乐祸地斜眼看着对方。
“我已经想到一个。”
“谁?”
“也是一个进修医生,叫朱爱萍。”
“我知道,大美人。你觉得她是傻瓜?”
“不,她很聪明。但她不想再回原单位,找了不少人打招呼,我觉可以利用这一点,就算她付出点代价。”
尤盛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这种勾当你就安排。不过,肖程这事能不能包住,恐怕不那么容易呢。”
“还不在你嘴上?”
“可我已经把这事报给值班院长啦。”尤盛美耷拉着头说。
“你怎么这样愚蠢呢?”曲晋明抱怨道。
“我愚蠢?”尤盛美冷笑道。“我要愚蠢,你能有今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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