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搭建的时间并不长,有些模板还没有风干,含有大量水分,但是经过了法术处理,门的高度明显不对,明显只能通过十几岁的小孩子进出,成年人要低头弯腰才能进去,棉被还有余温,床头的野果也是刚刚采摘不久的,柜子上整整齐齐的叠放着几件女孩子的衣服,周围的仙灵之气十分浓郁,尚未散去……
淡绿华服的中年男子静静地盯着湖面,他负手而立,整个人仿佛和天地融为了一体,明明就站在那里,却给人感觉他超然出尘,仿佛不存在这方天地一般,他静静地望着澄如明镜的画面,看不出喜怒,让人猜不透他的任何想法。天空的乌云已经散去,艳阳吐暖,一派风和日丽,再没了刚才骇人的景象,灵山的仙灵之气,在方才那一瞬间,竟然锐减四分之一……修道之人免不了争斗厮杀,流血难免,但若是真仙上神平白无故的流血,那意味着血光之灾将要来临,或是自己,亦或是天下苍生!
他久久凝望,除了这一池的湖水,仿佛一切再也入不了他的眼,太阳渐渐西斜了,他淡淡的抬了抬眼,转身消失在原地。晚霞点染了黄昏的艳妆,平静的湖面突然当起了水波,水花儿乍起,两个十五六岁的少男少女跌坐在湖畔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这一躲,竟然从正午一直躲到了傍晚……天儿四仰八叉的躺在湖畔的乱石上,咧着一张嘴,没心没肺的傻笑,馥儿蹬着小脚儿,有气无力的踹了他两下,“都是你,都是你,差点被人家抓住,这可如何是好。”她自幼生长在魔门,对于门阀之间的了解远超天儿,仙山灵气资源乃是门派的重中之重,无故被人掠夺,等于掐了人家的命脉, 人家不找你拼命才怪,好在那人离去,并没有发现他们二人。馥儿喘着粗气,心有余悸,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天儿一股碌爬起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他嘿嘿说道:“那老头早发现我们了。”
“什么!那,那他为什么不抓我们?”自从天儿醒过来之后,馥儿的小心脏几乎要在接连不断的连惊带吓的剧烈运动下瘦了几圈。被天儿这么一说,她刚刚有些恢复平静的心情又开始不安的跳动起来。
“那老人家可不简单,他早发现我们了,估计是看我们是后生小辈,不愿与我们一般见识,所以故意放我们一马。”天儿倒是没有多想,他暂时想不到那么多。
“不和我们一般见识……”
馥儿有些气恼了。
“你抢了人家那么多灵气,人家不抓去喂狗就便宜你了,怎么会那么轻易放过我们。”
天儿见她要发飙了,顿时有些怕了,似乎突然从馥儿瞪圆的眼睛里看到了灵儿发飙时候的影子。他耷拉着脑袋,苦着脸说道:“那你说,他为什么走了。”
馥儿被他反问,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呀,他为什么会放过我们呢。她心里一惊,小心脏又砰砰乱跳起来。她有些害怕的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小声对天儿说道:“他不会偷偷躲起来,等我们自投罗网吧……”
天儿一听也是吓了一跳,他贼头贼脑的四下瞄了一圈,发现似乎并没有人监视他们,心里也有些疑惑,当偷偷进入这灵山的时候,天儿选好了地方,在周围使了一些障眼法术,要不是今天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般人是发现不了他们的,而且那个人的修为那么厉害,也不至于偷偷躲起来等他们自投罗网,不过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娘亲说过,人心险恶,姜越老越辣,没准那人真的躲起来要抓他们也不一定。
“你说的有道理,馥儿,我们快跑吧,这呆不下去,要是他杀个回马枪,一百个我们也打不过啊。”
馥儿点了点头,毕竟是个女孩,她心里其实是十分害怕的,他不是怕天儿闯下的祸事,她表面生气,心里却喜欢天儿闯了弥天大祸却浑然不知的样子,而是因为此处是正道登仙阁的,她是魔门遗孤,现在全天下的正道人士都在抓她,天儿天资聪慧,身份神秘,虽然闯了大祸,但很可能会因为他掌握的仙家秘术而获得正道垂青……话虽如此,天儿身上的秘术若被别人知晓,只怕会惹祸上身,爹曾说过,正道人士也不乏有一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们祸害起人来,比之魔门更加让人发指。被他们抓住,只怕生不如死了,更可能会因为自己魔门遗孤的身份而连累天儿,后果不堪设想。馥儿年纪虽小,却比天儿考虑成熟。经历战界的巨变,天儿昏睡至今,心智还停留在斗门的时候,孩子心性一时之间是很难成长起来的。
说做就做,馥儿转身回屋收拾东西,三下五除二打好了一个大包裹,们还没出,天儿就把她拽了出来。
“馥儿,你收拾东西作甚?”
“逃跑呀。”馥儿茫然说道。”
“那也不用收拾东西呀,回来我们用什么啊。”
“回,回来?我们还回来?”馥儿有些结巴了,她感觉已经跟不上天儿的节奏了 ,说好的逃跑呢,我是逃跑好吗,馥儿心中腹诽。
“不回来我们晚上住哪啊?”天儿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理直气壮地的反问了回去。
馥儿一拍脑门,面色苦楚,她算是彻底服了,常理已经不能衡量天儿了,她脑袋和肩膀同时耷拉下去,心头涌起一股无力的感觉。她有气无力的说道:“说吧,你打算往哪逃?”她知道,后边肯定还有更不可理喻的。
天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他笑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