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归享受,沈沫还是懂得把握分寸的,今晚的晚餐纯粹是故人的叙旧,吃饱喝足之后立马闪人。
正餐过后,佣人上了甜品与水果,蓝卓一动不动地端坐着,透过烛光静静地看着她品偿绿油油的葡萄。
看到葡萄,沈沫的话题来了,“听沈拓说,你后来买下了山下的全部葡萄园。”
“因为那里曾经有你的影子,所以我就买了下来。”蓝卓被她感染,也吃起了葡萄,一边吃一边意味深长地说:“这些葡萄就是从那里的葡萄园出来的,我也让人运过来了。”
沈沫听出来他话中有话,七年前她还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对于两人的相遇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忘记得快,记起来时早就风轻云淡。
“这七年,我没有忘记过你。”之前的蓝卓没有对她表明身份,只是怕吓坏她,既然现在都表明了,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再说时间有一点紧迫,他不能再犹豫了。
沈沫淡淡笑着,“前阵子蓝先生还像陌路人一样,怎么突然就——”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蓝卓闪动着眸子说:“我一直期待着你能认出我,很可惜你好像完全忘记了我,如果我再不表白身份,我想你是不会和我共进晚餐的。”
“蓝先生,这不能怪我,怪就怪您的变化太大了。”沈沫的眼睛飞快掠过窗外,夜幕完全黑了下来,坐在对面的这个男人实在不简单,自己的不能再这般没头没脑地同他人叙旧了。
蓝卓突然站了起来,走到窗台边,又手随易搭在窗台上,头微微抬起,从沈沫这个角度上看,他的头顶正好有几颗繁星闪动,黑幕衬着他白色的身影,十分谐调。
“那就怪我吧。”他长身而立,望月而叹。
此时的沈沫哪有闲功夫陪他叙旧,趁着他背对自己,从包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已经七点半了,从郊外到达市区,怎么也得一个多小时,再不回家,一会儿郭斯洋打电话来,她都不知怎么应付了。
“蓝先生,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她想到什么便是什么。
蓝卓见她有离去之意,转过身来走到她身边,“我们七年没有见,多陪会一会儿好吗?”
沈沫已经不是七年前那个无知的小姑娘了,她隐约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向后退了一小步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聊的,你现在是富可敌国的企业家,而我呢只是博物馆一个小小讲解员,我们之间真的差距太大了。”
“七年前,我身有怪病,你天真无邪,那时我们都能聊得很开心,怎么反而长大了就没有好聊得呢?”蓝卓步步紧逼,银灰色的眸子忽闪忽闪。
七前后见他的第一次,他如同一阵风般从电梯里出来,第二次在教堂里他像是被一层冰包裹般,沈沫记得第三次在父亲的办公室,他根本不爱说话,第四次在饭店里他也是惜字如金,自从昨天他表明了身份后,他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话多了,但骨子里的那一股冷漠依然还在。
“蓝先生您自己也说了那时的我天真无邪,人总会长大懂事,总会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沈沫并没有后退,反而抬起头来直视着他,“我真的要走了。”
说完扭头就走,只是没有走两步,就听身后传来低八度的浑厚嗓音:“沈沫,我喜欢你。”
她呆若木鸡地站着,不敢回头,只听得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沈沫,这七年我不在你身边,你有了未婚夫,这不怪你,可现在我来找你了,你就要和那个男人解除婚约,并且断得一干二净。”浑浊的嗓音再度传来。
这是沈沫长这么大以来听到的最无聊的笑话,她原地站着,唇角勾出美丽的弧度,“抱歉,蓝先生,我要回家了!”
她被弄糊涂了,明明他们七年不见,怎么一见面,他就说着没头没脑的话。这个地方太危险了,这个男人太可怕了,这里也不能再呆了。
她毫不客气抬脚就走,餐厅离大门有一定的距离,她每走一步,都觉得身后好像被鬼影缠绕般让她透不气来。
“沈沫,我可以让你离开这里,但我的话你一定听进去。”蓝卓并没有跟上,不过留下的话实在令人难以捉摸。
沈沫打开大门的瞬间,就看到了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站在一辆轿车旁边,那站姿,那表情,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她就看了那么一眼,除了透不过气外,都觉得四周的空气都是混浊不堪的。
“沈小姐,蓝先生让我送您回家。”秦光忽然出现在她的身旁。
沈沫虽然是南江本地人,可郊外她也不认得路,她不可能笨到自己回去,何况那个蓝先生也不可能让她自己回去,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所以她没有拒绝,快步向车子走去。
回去的路上,她的内心忐忑不安,方才蓝先生的那番话在她耳边挥之不去。
“沈小姐,蓝先生是个很了不起的男人,二十一岁之前身染怪病,怕阳光,没有聊得来的朋友,直到遇到您,他才发现外面的世界是那么美好,因此他发誓要治好怪病。”秦光显然是受了主人之命要给沈沫洗脑。
沈沫外表看似柔弱,实际上倔强得很,她一听便知道秦先生的意图,决然打断道:“秦先生,你家主子的事与我无关。”
“沈小姐既然被蓝先生喜欢上,那就逃不了关系。”秦光不愧是蓝卓亲自挑选的中国顾问,关键时刻也有他主人家的几分霸气,“蓝先生二十一岁病好后就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