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您找我?”
虽然教了刘家人一些武把式,但聿怀从来都不承认他的弟子身份,加上聿怀的辈分比他老子还要高许多,所以刘建成一直都以老爷子相称的。
“恩,进来说话,把门关上。”躺在床上的聿怀气色比前几天好了很多,不过他这病受不得寒气,还是捂着厚厚的被子。
刘建成走进了聿怀的房间,给炉子添了块煤球后,四下瞅了一眼,问道:“枭丫头呢?”
刘家人是知道聿怀收枭天为徒的事情的,平时对枭天也非常不错。
“丫头出去了。”聿怀摆了摆手示意刘建成走近些。
“怎么了老爷子?”刘建成今年已经年近四旬,大女儿在水峰市念大一,小女儿今年不过四岁,看到聿怀似有要紧事,走过来道。
“咳咳咳…,建成啊你去吧我这封信交给水峰市市委书记,他看到之后自然知道怎么做。”
刘建成一愣,看了看手里书写的一封黄色信封,不禁脱口而出:“老爷子你这是……”
刘建成震惊不已,水峰市,平陽省最繁杂且治安最乱的城市,更是华北一带黑帮的聚集地,杀人贩毒几乎是每天上演,每年警察的死亡数量最多、整个华夏警察殉职最高发的城市,刘建成眉心一动,他分明看见这是一封举荐信,难道老爷子这是安排枭丫头去水峰吗?
虽然自个儿的大女儿在水峰念书,但是当初如果不是那时候他爹在世同意女儿去那里上大学,说什么刘建成也不会让自个儿的女儿到那个乌龙混杂的城市,而且半年的相处,刘建成早已视枭天为家人,所以他丝毫不赞同枭天去水峰。
“青山乡虽民风彪悍些,但是却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是枭天并非池中之物,即便我不有此安排,她也注定前路险峻,所以我宁愿自己放开羽翼,让她自己去闯荡。”老头子目光熠熠,鬓角虽已苍白,但是那双眼睛好似会发光一样。
刘建成一怔,终,点了点头,徐徐地,轻轻地,叹了口气。
看到刘建成点了头,聿怀咳了咳又道:“待我死后,你要多多照顾枭天,这丫头命运多舛,没有什么亲人,你以后一定要多多照拂一二,知道吗?”
刘建成眼圈不由地一红,看到老爷子瘦骨嶙峋的身材,鼻子有些发酸,声音更是沙哑的回答道:“老爷子我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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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咱们今儿去刘家过年,这是刘大哥给您买的新衣服,我帮您穿上。”
大年二十九的下午,枭天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笑意吟吟的来到聿怀那个独门独院,推开厚厚的帘子,脸上满是喜气。
临近新年,枭天并没有回到春阳县,反而在上河村刘家。上河村只是刘建平的去年已故的父亲居所,他们一家子都是在与春阳毗邻的黄城县扎根。
正好这次春节乡里也是放了长假,刘建成也是没有要事,自从去年老爹去世,他们一家也都很少在上河村居住,所以这才要带老爷子和枭天去他在黄城县的家里过年,在这里,总归是缺了那么点人气。
“嘿,师父可是只在结婚的时候穿过这么喜庆的衣服啊。”
比之一月前,躺在床上的聿怀愈发的老了,花白的头发垂在额前,脸上满是老人斑,双手枯瘦如柴,只是那双眼睛依然明亮。
“师父,我师娘呢?”看着老人气色不错,枭天笑着开起了玩笑。
“你师娘?怕是早就死了吧?”
听到枭天的话后,聿怀不由愣了一下,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大门又被从外面推开了,刘建成走了进来,说道:“老爷子,准备好了吧,咱们这就走?”
“好,走,这地方呆久了,老头子也换个地方!”
聿怀扶着枭天的手臂,缓缓站了起来,随后又甩开了她,步伐缓慢但却十分坚定的走到了门口。
看着颤颤巍巍的聿怀,枭天的鼻子不由有些发酸,只不过短短的半年之余,师父竟然老成了这幅模样,生命即将走到了终点。
刘建成看了枭天一眼,说道:“快把老爷子的大衣拿上,咱们走了!”
“好,过年去。”
枭天回过神来,收起心底的思绪,拿了那件平时师父盖腿的狐皮大衣追了出去,到了门口也不管师父乐意不乐意,直接将老人包裹了起来。
黄城县是在江城市的管辖,从青山乡过去还要一个多小时,车子进了小区,马上围过来一群玩着鞭炮的半大小子。
村里的家家户户都贴满了对联和福字,时不时响起的鞭炮声与各家厨房里传来的香味,到处都洋溢着过年的喜庆。
“师父,您慢点。”
当车子开进了刘家的院子后,枭天下了车,小心的将聿怀扶了下来。
“老爷子,身体可好啊?我带着儿子孙子给您老拜年啦!”
聿怀这一下车,早已等在院子里的一群人,呼啦啦的跪倒了一片,就连刚刚停好车的刘建成也给拉着跪下了。
“好,好,都好!”
聿怀今儿的精气神很不错,放开枭天的手后,颤抖着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红包,递给枭天道:“都快去见祖宗了,又让我过了把爷的瘾,赏!”
这一声赏字,老爷子喊得是中气十足,仿佛又回到了年少的时候,每到过年的时候,那前来家中磕头的人是络绎不绝。
枭天拿着一把红包挨个发了下去,至于聿怀则是被几个也七老八十的刘家长辈迎到了里屋,看得出来,老爷子今儿兴致很高,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