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抽签与虚夜对阵的黑袍人身子微微一震,发出一道轻微的声音。 不过,他旁边那名身材瘦削的老者显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巨大手掌已经收束握成了拳头,他正全神贯注的死死盯着舞台之上的二人。
花满楼的五指划出五道鲜艳的血线,骤然收拢成一团,小范围内爆绽出控制得极其精微的杀气和杀意。
一溜鲜血飙了出来,在空中碎散成无数的血花。
独不凡脸色铁青的退到了三米开外,狠狠的凝视着花满楼。
胖子慢悠悠的收回右手,卷起舌头舔去食指上的血迹。
正是这根手指,够到了独不凡的脖颈,并如切豆腐般的刀具一样,在独不凡的脖子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当然,口子并不大,不然,独不凡就不会是脸色发青这么简单了。
独不凡见对方没有进一步动作,就要使用灵气止住依旧在流血的伤口。可是,他刚刚有所行动,花满楼就骤然暴起,向他射了过来。
没错,花满楼胖乎乎的身躯就像一颗炮弹一般,射了出来,沿途没有掀起那种实质化的气浪,但是,谁都看得出,他这一动的威势有多强大。
独不凡果断放弃治疗,双脚连续踩地,飞退之间,两手高举,灵气的光芒大盛。
半空之中,相应号召一般,起码有二十几处泛起了空间波动。
花满楼呈俯冲的姿势,继续弹射逼近,随即身子微微一斜,让过一柄斜插下来的长剑,没成想脸颊居然被骤然扩大了三尺锋芒的剑气所伤,虽然没有划破皮,只留下了一道白色的擦痕,但是。这已经是一个危险的警兆了,毕竟,后面还有二十把同样凌厉且灵气外显的长剑刺杀。
然而,虚夜看到的是他嘴角扬起的笑意,似乎没有特别的含义,但是,虚夜把自己投身到那样险象环生的危机中,立马感同身受的感受到了一种内心的欢愉和兴奋。
花满楼是在享受战斗!
“这就是疯狂!”炙吒灭忽然道。
虚夜摸着自己的胸口,发觉那颗心脏正在砰砰直跳,体内的血液似已沸腾。他的脸庞逐渐腾起一抹潮红。
炙吒灭一怔,随即吹了一记悠扬的口哨。
破空射出的长剑绵密如雨,在那些暗黑的空际虫洞之中,仿佛藏着无穷无尽的长剑,不停的倾泻下来。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发出一声预料之外的惊叹。
而看那剑雨的攻势,竟是越来越密集,越来越犀利,到了最后。几乎达到水银泻地的密度,嗡嗡不断的灵气嗡鸣响彻舞台的上空。
花满楼左支右绌的躲闪着,看似狼狈不堪,脚步却丝毫不乱。嘴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独不凡绕着宽敞的舞台打着转,一边退一边挥舞着袍袖。
这招玄术是他的成名绝技,名叫“独剑难支”,取的其实是反义。实际无异于一个实实在在的剑阵,已经凌驾于一般的连锁术式之上。曾经有幸见识过这个综合术法的人,还没有不陨落的道理。
独不凡先前只引动了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力量。此际霍然全部爆发,给人印象更深刻的就是出其不意。
当然,虚夜等人看到的还有他性子的阴鸷阴险。
虽然这一招对灵气的消耗特别大,但是,凭借灵觉的感知,独不凡已经发现对方周身波动的灵气越来越细微,越来越渺小,很显然,在如此密不透风的攻势下,任何敌手就难以觅得其间隙,见到一朵朵血花在飞扬,独不凡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到底是我的修为更高,所以,我才是猎人!
台下终于爆发出高亢的呼声,在独霸山庄众人的叫嚣声中,正厅之内掀起一阵接一阵的热烈喝彩。
“独庄主剑技不凡,让我等大开眼界!”
“庄主英明,有您的庇佑,独霸山庄必将光大门楣,独霸一方!”
“独霸山庄北陆第十的名头果然不是吹的,有独庄主这般人物,恐怕跻身九大也未为不可!”
“好,很好,独庄主的强大实在叫我等汗颜!”
……
哄闹的现场,在先前一度的沉寂之后,终于爆棚!
相比之下,虚夜这边就沉静得多,但是,他们都没有动,只是冷冷的观望着舞台。
舞台上,独不凡已经停了下来,如此长时间的使用“独剑难支”,对他的体力和灵气都是一个空前的透支和考验,但是,他的内心充满了豪情。之所以没有当场软倒在地,无非观众的喝彩太热烈,而作为此间主人的自己,自然不能弱了气势。
所以,尽管额头布满了汗珠,但是,他精神十足,在那张英气逼人的面孔之上,他的眼中焕发着熠熠神采。他转过身,负手于背,轻蔑的望着台下的炙吒灭,得意的冷冷一笑。
可是,就在下一刻,现场突然静了下来,台下观众的目光中透出一种看见鬼魂的恐惧,直直的盯着独不凡的身后。
独不凡察觉到一股轻微的灵气波动,随即就感到脖颈处多出一股慑人的寒气,陡然打了个激灵,他僵硬着脖子,眼珠子下移,只见那里不知不觉的横亘着一只殷红的手爪,他发现自己发声都有些困难。
花满楼森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如果不是灭叔反复叮嘱,独庄主,明年的今天,既是你小儿的生日,也是你的忌日。”
独不凡的鬓角,滚落一颗豆大的汗珠。
灵气的光芒一闪,花满楼钳住他背面两只手的左手猛然收紧。
独不凡的面容掠过一抹扭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