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楚赵氏也想起那柞树山了,还欠债和给老爷子做除服的钱都需要在这里出了:“老二,柞树山找到买家了吗?”
“嗯,已经找到了,如果确定卖的话,这几天就可以商谈,”楚建业挥了挥鞭子说。
“那人能出多少钱?”楚赵氏忘了身上的疼痛,忙将这个关键问题问出来。
“没有细谈,娘你出的那个数,不知人家能不能接受,”楚建业开始在话里打伏笔,为杀价做准备。
楚满粮在一旁不在意地说:“价格差不多就行了,别太高卖不出去。”
楚赵氏恼怒地瞥了自家老头子一眼说:“你没事的时候算算,家里的除了这柞树山还有什么卖的,那一百亩地可不能再动了。”
“哼,都是身外之物,”楚满粮闭着眼睛,手把佛珠,一副超然若仙的模样。
楚赵氏气急,嗓音不由得放大:“身外之物,身外之物,这一大家人,没有那身外之物怎么活,难道都饿着肚皮成佛?”
“妇人之言不可听,如果有冲撞,还请佛祖见谅,”楚满粮担忧自家老太婆冲撞佛祖,神神叨叨地开始忏悔念经文。
楚赵氏又开始哼唧,感觉身体哪哪又都开始疼起来。
自从老爷子去世,自己才真正的掌家,这才知道老楚家的资产不少,那些年老爷子可没少折腾。
可是,为什么老爷子去世还不到三年,家里就开始卖田卖地了呢?原来将近二百亩良田,现在只剩下一百亩了,这又要卖柞树山。
柞树山自己开价要一千两银子,如果能卖上这个价,还上二百两还能剩下八百两,就用这八百两买田地吧,养蚕那玩意谁也不会,种地简单,雇佣长工来干就行。
楚赵氏想着想着心情好了些,身体也不那么难受了。
楚建业看娘的脸色缓过来一些,就又开口说:“娘,有人见到大哥了。”
这个消息让楚满粮停止诵经并睁开眼睛。
“在哪里见到的?”楚赵氏不知心里是什么情绪,有担忧有怨恨有怒气还有思念。
“在江那边的滩头城里,说是…说是..”楚建业假装吞吐,一副不好言语的模样。
“快说,他怎么了?是发大财了吗?”楚赵氏希望那八十两银子,能在大儿子手里发扬光大,这样心里还好受些,能给家里带来财富也可以原谅他偷地契之事。
楚建业嘴角露出讥讽说:“说是…说是沿街乞讨呢。”
“啥….”这个消息让老两口不约而同地说出同样一个字,然后半响没有声音,他们想过许多楚建宗的境况,但都没想到能沦落成乞丐,这让他们很受打击。
其实这个消息是周敏学编的,是为了让楚赵氏不在抱希望,并厌弃地将大房过继出去。
果然,楚赵氏咬牙切齿地说:“有本事别回来,我就当没养这个儿子好了。”
楚满粮脸色也不好看,又闭上眼睛嘴里开始低声吟诵,不知是化解心中的怒火,还是保佑大儿子能平安回家。
楚建业见气氛差不多了,又烧了一把火:“听见到大哥的人说,大哥不仅将银子花光,还欠了一大笔债呢。”
“什么?这个败家玩意儿,咋不死在外头呢,真是气死我啦…”楚赵氏又开始哼唧。
“娘,要是大哥带着债主回来该咋办?柞树山卖的银子可就剩不下了,”楚建业心里也很担忧此事,他必须在大哥归来前,将过继的事情办妥,省的也被牵连。
楚赵氏被这样话冲击的一时无语,脑子里乱哄哄的,没有个主意。
楚满粮则愤恨地说:“这样的逆子不要也罢,将他在族谱上除去,权当没生下这个儿子,省的回来拖累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