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这话说的可是老气横秋了。”上官秀笑呵呵地提醒道。论年纪,她还没有自己大呢,竟敢敢叫自己黄口小儿?
圣女话锋一转,说道:“不辞而别,我确实有错,但这还算不上我欠你的人情。”
上官秀眼珠转了转,问道:“神池的信条是止杀。”
“是的。”
“既然如此,圣女这次就更应该帮我了。”上官秀中气十足地说道。
圣女扬起眉毛,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上官秀,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疯了吧你?!
上官秀老神在在地说道:“圣女可知,这近四百年间,风国与宁南总共打过多少场战争?又死伤过多少人?”
圣女反摇头说道:“我不知。”
“我也不知。”
“……”
“因为打过的大仗小仗,实在太多,已无从统计,死伤的将士和百姓更是多到不计其数。这些年来,神池都做过些什么,一直在作壁上观,这就是神池止杀的宗旨吗?在我看来,神池一直没有在止杀,而是一直在纵容杀戮。”
“你放肆!”圣女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冲着上官秀沉声喝道。
“神池打着不理世俗的旗号,名正言顺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数百年来,神池人什么都不用做,便坐享着风国的供给,坐享着受千千万万风人的敬仰,同时也坐视着风国儿郎,血染沙场,无动于衷,这么一群道貌岸然、狼心狗肺的东西,也敢自称是出世之人?也敢大言不惭的说自己的宗旨是止杀?这不可笑吗?世间之假仁假义,厚颜无耻,亦不过如此。”
在上官秀说话的时候,圣殿的地面、墙面、棚顶竟然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草藤,草藤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最后,整个大殿完全被草藤所笼罩。
等上官秀说完,圣女也再忍不住,厉声喝道:“你住口!”
说话之间,地面上、墙壁上乃至棚顶上的草藤突然之间窜出无数根荆棘,每一根荆棘都仿佛是长满了倒刺的长枪,锋芒直指上官秀,都快抵到他的身上。
面对着四周成百上千根的荆棘,上官秀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和恐惧,有的只是从容和淡定。
他上前一步,靠近圣女,贴在她的耳边,柔声说道:“原来,圣女也是血肉之躯,也有七情六欲,也会动怒。”
圣女脸色顿是一变,眨了眨眼睛,心中暗道一声惭愧。
快抵住上官秀身上的荆棘迅速回缩,地面、墙壁、棚顶爬满的草藤也迅速退散,时间不长,草藤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来没有在大殿中出现过。
圣女别有深意地看着上官秀,问道:“你是故意说这些话,故意在激怒我。”
“是,我要向圣女证明,既然还生活在这俗世当中,就还是这俗世中人,神池,亦不能置身于事外。”上官秀幽幽说道:“风国和宁南,只要两国尚存,只要两国还在并存,之间的杀戮就永远不会停止。圣女要止杀,不应抱着坐视不理的态度,而应想办法尽早结束这一切。快刀斩乱麻的短痛,又何尝不是对世间苍生的仁慈?!”
“上官秀,好口才。”
“圣女过奖了。”
“如果有一天,你做不了商人,也可以去做个说客。”“大材小用了。”“你倒是不谦虚。”“一向如此。”
圣女白了他一眼,好奇地问道:“刚才,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不会。”上官秀笃定地说道。
圣女默然。过了好一会,她侧头说道:“墨云。”
“圣女。”墨云从大殿里端的侧门里走出来,她的额头微微有些发亮反光,细看之下,会发现那她的额头布起一层虚汗。
刚才大殿里发生的情况,她虽没有看到,但有听到,同时也为上官秀暗捏着一把冷汗。
圣女从来都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恐怕世间也只有上官秀敢在她面前如此的肆无忌惮,如此的蛮横无礼。
“你去后山,请五位大长老来圣殿。”
“是!圣女!”墨云答应一声,又偷偷瞧了上官秀一眼,见他正笑呵呵地冲着自己眨眼睛,墨云的心漏跳一拍,没敢再耽搁,转身向大殿里端的侧门走去。
目送她离开,上官秀问道:“神池的大长老都在神庙?”
“你知道他们来神庙的目的吗?”圣女不动声色地问道。
上官秀想了想,说道:“该不会,也是为两国国战之事吧?”
“差不多。”
“神池的长老知道我国要对宁南动兵?”
“长老们虽不知用兵之事,但知道最近玄灵宫的人活动频繁,不时出入天京。”
玄灵宫的人频繁出入天京?是冲着长孙怀德,还是冲着皇位之争,亦或是冲着自己的出访?不管是哪一种情况,玄灵宫的人参与进来,对于自己和风国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上官秀皱着眉头,垂首不语。
“你在担心什么?”圣女机警地问道。
“我在担心,玄灵宫的人,可能会对我出手。”上官秀喃喃说道。
圣女闻言笑了,说道:“如果玄灵宫的人真打算对你出手,就不是去天京了,而应该到上京。”
上官秀挑起眼帘,对上圣女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道:“不日,我将出访宁南,出访的地点,就在天京。”
圣女的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上官秀即将去往天京,而玄灵宫的人这阵子又频繁进出天京,难道,这是巧合吗?
在圣女暗自嘀咕的时候,上官秀也在心里盘算着,辛继瑶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