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长孙伯渊去到米府,与米旭见面。
寒暄过后,分宾主落座。长孙伯渊没有拐弯抹角,他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布包,放在茶几上,推到米旭的近前。
后者不解地看着长孙伯渊,见他含笑端起茶盏,低头喝起茶水,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米旭小心翼翼地拿起布包,打开,里面包着的是一支碧绿的玉簪。
看到这支玉簪,米旭身子猛然一震,下意识地站起身形,急声说道:“殿下,这是……”
“想必,米老爷应该认识,这正是二小姐的发钗。”
“欣悦她……”
“米二小姐没事,米老爷不必担心。”长孙伯渊含笑放下茶盏,慢悠悠地说道:“前几天,平关遭遇暴民袭击,城邑几乎全毁,本宫知道,米二小姐现正被扣押在平关,所以,本宫也很担心米二小姐的安危,不知有没有被暴民所伤,所以,今早本宫特意去了一趟上官府,拜见了国公殿下,询问米二小姐的近况。”
说到这里,他故意把话顿住,又拿起茶盏,不紧不慢地喝着茶水。
米旭大急,忍不住追问道:“国公殿下是怎么说的?”
长孙伯渊含笑指了指被米旭紧紧握在手里的玉簪,说道:“这支玉簪,正是国公殿下给我的,在这次的暴乱中,米二小姐并未受到暴民的波及,现在在平关,还是很安全的,当然,国公殿下也不敢确保米二小姐绝对没有危险,毕竟,这次暴民的袭击,风军是抵御住了,可谁又知道暴民还会不会发动第二次的袭击,风军又能不能抵御得住二次袭击。”
听长孙伯渊说话,米旭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似的,一会上,一会下,大起大落,等他把话说完,米旭的脸都吓白了,激灵灵打个冷颤,急声说道:“不能再把欣悦留在平关了,平关实在太危险了,殿下……无论如何,也请殿下帮帮忙,救出欣悦啊……”
现在想到让本宫帮忙了,你早干什么去了?长孙伯渊故意皱了皱眉头,放下茶盏,挺身站起,说道:“米老爷还是去求求本宫的二皇弟吧,毕竟,米老爷与二皇弟一向交情深厚,本宫相信,只要米老爷开了口,二皇弟一定会帮这个忙的!”说完话,他迈步向外走去。
米旭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急忙追上长孙伯渊,一把把他的袖子抓住,颤声说道:“殿下请留步!”
长孙伯渊扭转回头,目光如电,冷冷凝视着米旭拉住自己衣袖的手。
米旭真像是过了电似的,下意识地松开他的衣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苦苦哀求道:“殿下……现在只有殿下能在国公面前说得上话,也只有殿下能救出小女了……”
他不是没找过长孙伯昊,刚开始的几次,长孙伯昊都会亲自接见他,并一再向他保证,能顺利救出米欣悦,可自从平关遇袭之后,他再去二皇子府,长孙伯昊要么是称病不见,要么是见了面也多为敷衍之词,底气明显不足,这让米旭察觉到,二皇子对救出欣悦之事,已然束手无策。
现在,他唯一能指望的人就是大皇子长孙伯渊,这段时间以来,天京一直都有传言,与上官秀关系最好的,就是大皇子。
看着米旭老泪纵横的哀求模样,长孙伯渊幽幽叹息一声,伸手把他搀扶起来,柔声说道:“米老爷,有什么话,先起来再说!”
“小女被困平关,已有一个多月,不知是生是死,又不知吃了多少的苦,草民……草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求殿下能在国公面前求求情,救出小女,只要殿下能救出小女,殿下无论提出什么条件,草民都可接受!”
长孙伯渊拉着米旭,走回到大厅里端,重新坐下来。他苦笑道:“米老爷,不是本宫不想帮忙,而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很难办!米二小姐私运武器进平关,可没过几天,又发生暴民偷袭平关的事,现在风军已然认定,暴民暴动之事,米二小姐就是主事者之一,现在别说让风军放人了,即便是想保住米二小姐的命,都很困难啊!”
米旭闻言,脸色煞白,整个人瘫在椅子上,险些滑坐到地。听说平关发生暴乱,他只担心暴乱会不会波及到欣悦,从来没把私运武器和暴乱的事联系到一起,现在被长孙伯渊这么一说,他才猛然反应过来,前有私运武器进平关,后有暴民在平关暴动,原本毫不相干的两件事,就算毫无联系,现在也会被人认定是有联系的了。
光是私运武器,欣悦还有得救,若和暴民联系到了一起,那可是死罪,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再救了。
米旭再次跪到地上,哭求道:“求殿下救救小女啊……”
“唉!本宫又如何向国公开口相求?”长孙伯渊摇头叹道:“就算本宫与国公的私交再厚,出了这么大的事,本宫也开不了这个口啊!如果……”
说到这里,他猛然顿住,没有把话再说下去,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米旭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他急忙抬起头来,问道:“如果什么?殿下有话,尽管直言,只要是草民能做到的,一定帮殿下做好……”
“如果,本宫与米家沾亲带故,本宫还能在国公面前,厚着脸皮,开这个口,想来,以国公与本宫的交情,他也会卖本宫这个面子,可问题是……”长孙伯渊摇摇头,事实上,米家和他不沾亲,也不带故。
米旭闻言怔住,正在他愣神的时候,内室的帘帐撩起,从内室走出一名妙龄女子,她来到长孙伯渊近前,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