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走吧!我带你回家!上官秀把手中的一把断发握得紧紧的,从身上撕下一块碎步,将断发包起,揣入自己的怀中。
五十年的寿命,五十年的苦修,但还不足以踏破三界,跳出五行,永远也踏不进灵武的最高殿堂,只能徘徊在那最后殿堂的大门之外,对于修灵者而言,这又何尝不是一座永无止境的无间地狱?
上官秀同情他,但不会去可怜他,每个人都该为自己当初做出的选择付出相应的代价。
修炼灵魂吞噬,让他具备了永生不死的特权,可同样的,灵魂吞噬也封堵住了他化羽归真的途径。
把裴赢的断发揣入怀中后,上官秀也再坚持不住,侧身倒在地上,无形化回手镯,套回他的手腕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侧的树林传来沙沙沙的脚步声,数十名宁南军手持着火铳,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等众人走进这一带的树林时,脸上无不露出惊骇之色。虽说灵冰早已化去,但大战后的痕迹都存留了下来。地面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凹坑,有些凹坑有三四米宽,一米多深,有些凹坑则宽达十多米,这里不像是被炮弹轰炸过,更像是被流星雨砸过。
方圆数里内的树木,东倒西歪,有些被连根拔起,有些被拦腰斩断,地面上,横七竖八,全是长短不一的裂痕。
此情此景,让在场的宁南兵们无不心惊胆寒,不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胆小的宁南兵对领头的营尉颤声说道:“营尉大人,我们……我们还是快走吧,风军……风军肯定不在这里。”
鬼知道这么一大片的树林是被什么怪物给毁成这样的。
“再……再看看!”营尉心里也怕,不过将军已经下了命令,要搜出全部的风军残余,就算硬着头皮他们也得把这一带搜查完。
又往前走了一会,有名宁南兵突然尖声叫道:“有人!前面有人!”
这一嗓子,把原本就紧绷神经的宁南军们都吓了一跳,人们下意识地端起火铳,齐刷刷地向前瞄准。喊喝的那名宁南兵手指着前方,结结巴巴地说道:“好像,好像是死人!”
营尉拢目细看,果然,前方二十米开外,有两人倒在地上,浑身的血污,一动也不动。营尉吞了口唾沫,挥手说道:“走!过去看看!”
他带着数十名宁南兵,步步为营地缓缓走了过去。他们看到的两人,正是上官秀和裴赢。
众宁南军把他二人团团包围,他们不认识上官秀,同样也不认识裴赢,即便是认识,现在也认不出来了,他二人的脸上全是血迹和泥污,根本看不出来本来的样貌。
不过通过他二人的穿着,可以辨认,两人即不是本方的将士,也不是风军。
有名宁南兵慢慢蹭到裴赢的近前,用铳剑在他身上碰了碰,见他不动,他方蹲下身形,摸了摸裴赢的脖颈,过了片刻,他回头说道:“营尉大人,这人已经死了。”
说完话,他的目光落在尸体旁的寒霜剑上。他眼睛顿是一亮。这把剑,通体银白,铮亮铮亮的,但却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而且靠近之后,会让人感觉到一股冰寒。
即便不是修灵者,也能一眼看得出来,这是一把举世罕见的宝剑。
兵卒的眼中闪现出贪婪之色,下意识地向寒霜剑摸去,当他的手指触碰到剑柄的瞬间,如同过了电似的,马上收了回去。
凉!彻骨的冰凉!他用力地搓了搓手,又向掌心吐了两口哈气,这才把寒霜剑抓起,看到旁边有块石头,只随意的一挥剑,就听咔嚓一声脆响,石头应声而裂,断口处,仿佛镜面一般的光滑。
见状,周围的宁南军无不露出惊讶、骇然之色,如此削铁如泥的宝剑,他们以前还真没见过。
营尉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一把把寒霜剑夺了过来,捧在掌心,爱不释手。周围的宁南兵纷纷围拢过来,好奇地看着寒霜剑。
一时间,倒没人去查看上官秀是死是活了。就在人们竞相观赏寒霜剑的时候,趴在地上的上官秀突然动了一下,他睁开眼睛,抬起头来,看着围拢在一起的宁南军,还有人群缝隙中露出的寒霜剑,他深吸口气,双手支撑着身子,艰难地坐了起来。
“喂……”
没有人听到他发出的虚弱声音,人们的注意力都在寒霜剑上。上官秀垂目,喘息了两口气,加大音量,再次说道:“喂!那把剑,你们不能动!”
离他近的宁南兵有听到他的话音,下意识地扭回头一瞧,只见自己的背后坐起一个血人,那名宁南军吓得妈呀一声,一蹦多高,向旁退出几步,尖声叫道:“这人……这里还有个人活着!”
他的叫声,终于把众宁南兵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人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上官秀的身上。过了许久,众人才回过神来,有宁南兵下意识地问道:“你……你是谁?”
“这把剑,不是你们的,放下。”上官秀声音微弱,说出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营尉皱了皱眉头,似乎生怕上官秀会把寒霜剑抢走似的,下意识地把手中剑背到自己身后,他心思转了转,怒从心中起,恶向弹边声,眼中杀机顿现。他手指着上官秀,说道:“此贼来路不明,定是风军细作,杀了他!”
周围的宁南兵们纷纷用怪异的目光向他看过去。什么都没有审呢,怎么就确认他是风国的细作了?见周围的众人都眼巴巴看着自己没有动,那名营尉咬了咬牙关,语气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