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换。”归寒邪别扭极了,让他的身子里以后流动着帝炫天的血,他一想就感觉不自在。
“我都不嫌你,你有什么好嫌我的?”帝炫天拧拧眉,坐回桌边,继续吃饭。
“皇上果然大气,泰山崩于前还能面不改色,都要死了,还不着急。”归寒邪阴阳怪气地说道。
“归寒邪你给我坐下吃饭。”御凰雪大步过来,把他往椅子上一摁,恼火地说道:“你再这样给我别扭……我……我……”
她闷闷地瞪了他一眼,小声说:“我不答应你那件事了。”
“什么事?”帝炫天马上抬起了头,疑惑地看向二人。
“呵,好事。”归寒邪灰蒙蒙的眸子亮了亮。
“什么好事。”帝炫天追问道。
“能有什么好事,没好事。”归寒邪唇角轻歪,故意往旁边挨。
但是瞎了就是瞎了,他不知道坐在身边的人,还是帝炫天。他的头靠到了他的肩上时才猛地反应过来,他这是往帝炫天的身上凑了啊!
“呸……”他脸色一变,又把手里的碗给砸了。
“我说,归寒邪,这里一共几只碗,你到底要砸掉几个?”流星火了,在胡疆铁骑的铁蹄下,整个镇子几乎成了废墟,找到几只碗不容易,他还洗了好半天呢。
“哼。”归寒邪掀了掀眼皮子,回到树下坐好。
“就这么定了,今晚就换血,流星,彩韵,你二人速速去准备。”珂离沧沉着地吩咐道。
归寒邪的呼吸紧了紧,脑袋偏向了另一边。
生的欲|望战胜了对帝炫天的厌恶,他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哪一天感受到过这么多的暖意。在他以前的生命里,只有杀戮和猜忌伴随着他,直到今日,他才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温暖。
“那我做什么?”御凰雪兴奋地问道。
“他怎么也会中蛊?”帝炫天却有了些许疑惑。
归寒邪的耳朵立刻就竖起来了。
“倒霉呗。”珂离沧看了看归寒邪,蓝眸微眯,笑了。
归寒邪往后靠去,一脸冷酷地看向前方。
“那眼睛也会好吗?”御凰雪大声问道。
“这就不知道了。”珂离沧摇头,平静地说道:“而且,换血之术我也从未做过,不知能否成功,所以……一切听天由命。”
御凰雪的心立刻就悬起来了。
这算什么?这是吓她吗?御凰雪恼火地瞪着他,这些人还嫌她受的惊吓不够多?
“放心,我会尽力。”珂离沧拍了拍她的肩,小声说道。
御凰雪深深吸气,强迫自己镇定。
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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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光,心慌慌。
废墟包围着的小院,像一只孤独的小狗,疲惫地趴在晚风里。它张着嘴,把灯光从它的嘴里吐出来。昏暗的光,一直流淌到屋檐下面,慢慢地被黑夜吞噬干净。
屋里的屏风被拿开了,他们拆了两张门板过来,用长椅架着,搭成两个简易的榻。
归寒邪和帝炫天二人并肩躺着,褪了右边的衣衫,露出结实的臂膀。
“丑话说在前头,你二人如今都在鬼门关徘徊。换血是古书上记载的,不仅是我,就连我的师傅也从未做过,也不知是否可行。今晚九死一生,都看各人造化。若我失手,也请你们到了下面,不要怪罪我。”
珂离沧用烈酒浸了手,缓步走到二人身边。
“你只管动手,万一有不测,替我送她们母女去个安静的地方,让她和她十三哥他们在一起,也行。”帝炫天沉声说道。
“他死了我得活着,我还得和小凤凰把事做完呢。”归寒邪嘴角歪了歪,怪声怪气地说道。
“都活着,一个都不许死。”
御凰雪在榻上,床幔挡住了外面。珂离沧原本不允许她在这里陪着,以免她影响到那二人的情绪。她本来应该和姝儿、女乃娘一起呆在厨房里,等待结果。但她一直坚持,非要在这里陪着。
她怕在厨房里呆着,就会错过了和帝炫天的最后一面。
此时的她紧张得浑身发抖,说话都不利索了,冷汗直冒。
“好了,开始了,都不要出声。”
珂离沧深深吸气,拿起了一把……菜刀……
“你拿菜刀干什么?”帝炫天懵了,猛地坐了起来,盯着他手里的那把菜刀大声问道。
他真的很紧张!想一想,他的血马上就要被放出来了,也不知道这法子可不可行,是不是一躺下去,就再也醒不过来,再也见不着他深爱的妻子和女儿……
好不容易劝自己平静下来,这时候一看他手里举着菜刀,这么一丁点儿平静又消失得一干干净了。
“那个……我的银刀丢了,拿这个用用好了。”珂离沧一脸黑线地说道:“你躺好,什么刀不是刀,能用就行。你放心好了,我用猪油抹过,用酒泡过了。”
“但是申晋不是有刀吗?”帝炫天绿着脸躺下去。
珂离沧以为这是在杀猪?那把刀的刀把上还沾着油腥,也不知道是不是中午他们杀鸡宰鱼用过的那一把……
“他们的刀太长了,不方便,我还怕一失误,直接剁上你们的脖子。菜刀正好,方便好用。”珂离沧板着脸,大声说道。
“要死了,还嫌弃这个嫌弃那个。”归寒邪讥笑道。
“你先割他!”帝炫天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