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是个好皇帝。”常静突然蹦出一句。
荣飞看着常静,女孩身高快赶上邢芳了,“我尊重你自己的观点,但我不赞成你的观点。常静,如果你学了历史系,应该有自己研究历史的视角。比如,刚才在山底和现在在山顶看到的景色便截然不同。这就是视角。就封建制度而言,康熙可能是个好皇帝,如果就历史发展的趋势而言,他不过是在倒行逆施。”雨依然下的很大,四把雨伞坏掉了二把,只能等雨小一些再下山。荣飞将自己湿漉漉的外套脱下来披在甜甜身上。
“不,康熙皇帝很重视科学的。他请了洋人学习数学和天文,会好几种语言——”
“你说的是个人行为。他是皇帝,就应该履行他的职务行为。但他没有,他不允许他的国民学习四书五经之外的东西。而你知道,四书五经更多的是充当了巩固统治的工具。”
“老师说,不能用现在的眼光去看待古人——”常静不服气姨夫的论断。
荣飞觉着跟常静讨论还是有些意思,“你们老师说的不错。是应该用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研究历史。但评价古人,却要以对历史发展的贡献来看问题。否则怎么会有对错?有进步?自秦始皇大一统,除掉中山先生,自陈胜吴广起,王朝更迭不剩枚数,那些一世之雄不过是抱着取而代之的目的而已。只有中山先生创立民国,推行五权分立,才有了与封建王朝完全不同的内涵。比如朱元璋,”荣飞一指明孝陵方向,“明代的开国帝王就长睡在那儿,且不说此人是历史上屈指可数的残暴君王,为巩固其朱家的政权,将开国功臣剪除殆尽。就说朱洪武以区区一介淮右布衣起兵,驱逐鞑虏,恢复汉人的统治,说起来也是条汉子。但他不过是将人民从蒙古人的奴隶变成了他的奴隶而已,等你有时间研究朱元璋的政策就明白我说的不假了。明代的开国气象或许好于民国肇始的军阀割据的混乱,但二者的意义完全不同。”
“明孝陵就在旁边吧?我们去不去?”邢芳插了句话。
“不去。”明孝陵就在中山陵不远,想起朱元璋,荣飞有说不出的厌恶。如果说自己有信仰,那就是民主和科学,对于封建帝王,荣飞根本没有朝拜的念头。
等到雨小了些,四人下山。午饭就在中山陵下一家小店吃小笼包,小店卫生不好,但包子的味道却着实不错。典型的价廉物美。
下午终于止了雨,天气极为凉爽。找家商店买了衣服,在更衣室换下大家身上潮乎乎的衣衫,邢菊没有经验,脚下还是皮凉鞋,邢芳给她买了旅游鞋。
接下来的时间,荣飞带他们游玩了莫愁湖,玄武湖、夫子庙、鸡鸣寺等景点。没有不需要雇导游,荣飞就是出色的导游,几乎所有的景点都可以信手拈来一段动人的典故。让邢芳等人玩的兴致勃勃。尤其是夫子庙的夜景,璀璨迷离,联想到秦淮河上
中午晚上都选择品尝南京的小吃,像牛肉锅贴,炒,煲仔鱼丸,臭干炒芦蒿,蟹饼,小笼包,吃的大家连声叫好。
在酒店订了去苏州的火车票,离开南京的最后一个下午,荣飞带大家游览了雨花台。瞻仰了烈士纪念馆。
雨花台的出名或在梁武时期,“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或许正是立于雨花台上遥望苍茫烟雨中的南京的生动景观。真正使他名扬天下的不是曾国荃率吉字营与李秀成的太平军的血战,而是它民国时期成为著名的刑场,据说这个地方杀了十万人。对现代史极为感兴趣的荣飞自然想看看这个在文学作品中无数次出现的地名,印象最深的是小时候曾读过一本《红红的雨花石》的中篇孩子的视角观察那个血雨腥风的时代。隔了十余年印象仍极为深刻。
甜甜和常静对荣飞去看烈士纪念馆不解,只是对买了五颜六色的十几块雨花石雨花石感兴趣。
毕竟是成年人,邢菊和邢芳对陈列的烈士事迹深为感动。最小的烈士只有十六岁,完全是未成年人。
“怎么会这样——”
“信仰。没有信仰,绝对不会面对死亡如此从容。这些烈士信仰的是**。他们就是为信仰而死的。
“你有信仰吗?”邢菊问荣飞。
“没有。”荣飞迟疑了一下。如果在十年前,他会说信仰**,但此时他不会讲了。
“空山老家有很多信教的人,最近听说还修了教堂。”空山那样贫困的地方也修起了教堂,基督教还真是强势啊。无疑基督教是西方世界的主流宗教,也是西方国家的信仰所宗。
哈格特、卡布诺及新来的还不甚熟悉的马塞洛都是基督徒,尤其是德国人哈格特的信仰极为虔诚,卡布诺就差的多。曾与哈格特探讨过基督教义,对西方科技如此昌明的情况下如何信仰上帝颇为不解。记得曾问哈格特先生,“上帝在哪儿?”哈格特指指自己的心口,用不熟练的汉语说,“上帝在这儿。”他当时虔诚的神态让荣飞感到震惊。
哈格特对他接触到的中国人没有信仰感到不可思议。人怎么能没有信仰呢?哈格特给荣飞普及了基督教义和与文艺复兴期同期而起的宗教改革及引发的成果,让他第一次感到了宗教力量的强大。
基督教是讲原罪的,人来到世间就是要赎罪。中世纪教会的严重**曾动摇了欧洲人的信仰,但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