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坐在清渠边,双目微闭,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微风拂过,扰乱了她垂在胸前的那一抹发髻,说不出的温婉动人。
许子陵竟呆呆的看痴了,忍不住吟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苏梅听了许子陵这诗后,心中犹如吃了蜜糖一般,甜甜的问道:“捉弄妾身许久,好了没呀?我可要睡着了!”
许子陵此刻方得知这丫头还在闭着眼,于是连忙道:“好了!”
苏梅这才睁开眼,看着眼前这嬉皮笑脸,正盯着自己看的许子陵,苏梅忍不住奇怪,这厮带自己来这清渠边便只为了自己吟诗?这小子何尝变成了文人雅士?
看着这讨厌家伙的嘴脸,苏梅忍不住害羞的扭过了头,这一扭头,苏梅竟吃惊的双手捂住那樱桃小嘴,俊俏的脸上布满了不敢相信,仔细看,她动人的眸子中竟然伴着点点的泪光。
就这么痴痴的盯着眼前的地上,不说一句话,但是心中的感动,却怎么也表达不出来。
只见离她不过一尺处,地上布满了蜡烛,微弱的灯光在这夜色下显得那么的耀眼,仿佛将天上的繁星也比了下去,蜡烛摆成一道心形,顶尖上那泛黄的火花在微风中摇摆,好像在对佳人述说着无限的喜爱和想念。
这种在后世喜闻乐见的示爱方式,许子陵在军营内也是听过,只是那时候觉得这样太浮夸,太不可思议,不过从今日苏梅的表现来看,这玩意的杀伤力在唐朝还是很大的嘛!
仔细一瞧,咦?苏梅这丫头不会是感动过头了吧?怎么有嘤嘤的抽泣声?
许子陵连忙将苏梅揽在怀中,宠溺的问道:“怎么了,我的好宝贝,是不是不喜欢这个,要不下次给你整个更加浪漫的?”
“嘤咛~喜欢,太喜欢了,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从来都没人对奴家这么好!”苏梅话语中带着哭腔,泪水肆意的在许子陵的怀中落下,打湿了他的胸襟。
想起这丫头的身世,许子陵心中不由得一叹,这丫头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自小便没有受过爱惜,所以此刻苏梅的心情许子陵能理解。
其实这世上许多小事都会感动着你心爱着的那个她,不要为了相处过久,而忽略了制造惊喜的激情。
“傻丫头,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这才哪里?咱们还有三十年,四十年,一辈子,下辈子呢!届时我天天都要对我的小梅好,不离不弃,直到天荒!”许子陵也是有感而发,这肉麻的情话脱口而出,竟没有觉得一丝肉麻。
苏梅哪里能受的了这个,只感觉脸上一阵发烫,小脑袋使劲的朝许子陵的怀中拱了拱。
清渠边的火花固然是浪漫异常,尤其是在大唐这个时代,不是别的,单就这个胆识,就让人佩服,能在夜禁的情况下,使出这种花样泡妞的,也就属他许某人一个。
胆识,是一个和危险这个词语有着亲密联系的两字,有了危险,才能体现出胆识。说了胆识,定会有危险。
只听见不远处,几个武侯怒喝声,朝着许子陵方向跑来,边跑边吼:“站住,何人夜禁不闭户,却在此生火,扰乱治安意欲谋反么?别跑……”
许子陵暗骂一声,春风不解风情,便拉着苏梅跑开了。
苏梅发誓,他一辈子做过的出格的事,都没有和这家伙在一起做过的多,但是偏偏这种感觉却很是甜蜜!
………………
翌日,许子陵在家中逗了一会儿许仙儿,便来到了南衙内卫所当值,这些日子他都想好了,渐渐的摆脱手上的权力,然后辞官,过个逍遥太平的日子!
其实许子陵不知道,一旦你入了权力的中心,你便注定了做那树的老根,和你依附的枝节很多,你怎么退出?
就像笑傲江湖里面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怎么退出江湖?
甫一入内卫府,便见到几个面生的兵士,未尝走两步,便在院内见到趾高气昂的张郎将和苏梅对面而坐,中央石桌子上搁着一副刺花的厚瓷壶,壶下面被火烘烤着,滚沸的热水在湖中翻滚。
那张郎将优哉游哉的擢一小擢茶叶放入滚沸的水中,然后又慢条斯理的放入盐巴、蒜泥,等一些烧茶必用的东西。
待一切程序弄好之后,他将茶壶中的水倒入自己的小瓷杯子内,仰头一口闷了,喝完之后,五官紧紧皱在一起。
这模样哪里是喝茶,分明是在喝药啊!
许子陵笑呵呵的走了过去,然后拱手道:“张郎将好兴致,一大清早的来我内卫府品茶?”
瞧着张郎将的样子,全然是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内卫府,所以许子陵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呵呵,府上来此办公,我便趁着闲情来此等候!”张郎将道,脸色说不出的倨傲。
许子陵看了一眼苏梅,似在询问,这家伙来我府上办公?何意?
“郎将,是这样的,这些日子,张郎将每日都会来查我内卫的进度,勘察一些公文、情报收集及送达大家是否及时等工作!”苏梅知道许子陵方才回来,所以对此事恐还不知道。
许子陵听了苏梅这话后,不动神色,脸上却笑道:“原来如此,张郎将辛苦了!”
说是什么勘察公文,明明是来故意找茬的,许子陵心理微怒,脸上却依旧很平静,别看这只是寻常小事,若是两个机构关系不错那这事就是走个过场,可关键是,这两个机构已经有剑拔弩张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