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琊凝起一丝真气,化入脚下,形成托举身法的血雾。
血雾的光芒更加纯透,是极致的鲜血颜色。
他转了一圈,长发在能量相撞掀起的飓风余波中,如火飞扬。
在他眼前,许多虫子大腹朝天,肢节仍在疾速摩擦着,像是被火焚烧、拼命逃窜一般。
“嗷啊啊,,”
谢琅琊眼角一横,向着尖叫声潮尖锐褪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声潮迅速掐灭,像是吸进了一个极其狭窄的小孔一般,发出一声拧碎的余音。
“嘣,”
一切归于寂静。
谢琅琊望向手上的珠子。
它清光荡漾,还在不停发出细碎的光芒闪动声。
谢琅琊只觉灵台化为一池清水,点滴落下,通透无边。
他许久沒有感觉到这样的安详寂静了。
他的心,从來都是被危机感充斥着,对变强充满渴望。
细想來,这是否就是修炼者的悲哀。
一旦上路,就永远无法停下。
谢琅琊阖上血瞳,感觉到一团柔软筋肉落在肩上。
他翻转掌心,从侧面悬空按住珠子,让珠子悬浮在他胸口之上,照耀周身。
血雾腾腾上升,所过之处,更深的黑暗吞沒了螺旋幻光。
整个坏死的洪荒虫洞,仿佛陷入时空诞生之前的寂静。
“呼呼,,,”
一阵凛冽霜风扑面而來,碎雪如刃,狠狠刮割着谢琅琊的身体。
他的衣衫猎猎飞扬,冷酷如霜的脸上,完全沒有激战之后的神情。
沒有烈烈的凶气、沒有黑暗的恶意。
而是一片如水的沉静。
珠子中光纹闪烁,一直伴随少年上升到高空之上。
谢琅琊睁开眼睛,缓缓抬高眼睫。
透过迷离无边的霜雪,他看到了对面高贵昂然的身影。
紫微公子高高立在冰刺之上,与少年方位齐平,静静对视。
满世界呼啸的霜雪,仿佛只是一片遥远的幻音。
谢琅琊的眉睫上落满碎雪,看了看悬浮在身前的珠子,又看了看紫微公子。
紫微公子歪歪头,甩手一勾手指,引动法印,将长龙般的巨长光鞭散作碎光,纷纷融入经脉。
“那一鞭子,”谢琅琊看着他的动作,脸上斜向凹深的血痕被霜雪扑打着,已经结成了几颗坚硬的血冰颗粒:“抽的真狠啊,师父。”
“让你小子不听话。”紫微公子淡淡道,他的姿态永远像是在自家花园里晒太阳,而不曾进入冰封的禁地、面对艰难的困境:“我说过,除非我让你上來,否则你一步也不能往回退。”
“突然把我扔进无数咬噬的虫潮中,还面对一个吃掉我不够塞牙缝的巨蜘蛛,”谢琅琊的声音更加轻淡,师徒两人彼此都是一副若无其事的姿态,只是随口唠唠家常般:“我的第一反应当然是跑。”
“你是不是怀疑,”紫微公子淡淡一笑:“我想要你的命。”
“师父想要我的命,不必这么麻烦。”谢琅琊道:“再來一次魂化付丧神之术,杀我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太看得起你自己了。”紫微公子哼笑一声,声音却不含冷意,反而像是别样的赞叹:“以你现在的修为,就算实打实地对战,你的失败也会在五招之内定格。”
“啊,”谢琅琊将珠子一拉,托举到侧脸旁边,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我信。”
紫微公子眨了眨妖狐般的紫眸,抬手拂去眼睫上滴落的碎霜:“这是第一步,激活你的经脉。现在你将真气全部调息顺畅,我们再往下一步走。”
“在那之前,”谢琅琊一动身法,血雾形成流云之形,他潇洒地盘膝而坐:“师父能清清楚楚地教导我一回吗。”
“一次就要吃尽,”紫微公子也一跃身形,搭起二郎腿,高高坐在冰刺之上:“你消受得了吗。”
“师父口中的‘璇玑’,”谢琅琊淡淡道:“面对这样的困境,是否消受得了。”
紫微公子眼波微闪。
谢琅琊压了压下巴,血瞳中神光旋绕,让人看一眼就仿佛掉进深渊般眩晕:“我同样做得到。”
紫微公子双眸凝静,目光穿透少年的血瞳,一直看到他灵魂深处。
这小子……
“哈。”紫微公子蓦然一笑,挠了挠额头,尾音悠长地长慨一声:“真是沒办法,你也是那种明知前路艰难,却还是一头往上撞的死不悔改的货色。”
谢琅琊微微颔首:“师父是在夸我吗。”
紫微公子斜了他一眼:“你手上的那个珠子,是从山海奇境得來的吧。”
“一个友人的馈赠。”谢琅琊道。
“那还真是大方。”紫微公子转了转紫眸:“用你那鬼精灵的脑筋想一想,应能想见这东西的猫腻。”
谢琅琊微阖眼帘,沉声道:“女娲神补天填海,身形巨大能撑天地,所谓的巨人血统……”
他抬起血瞳,与紫微公子对视:“就是继承女娲精魂的神明血统吧。”
“上古八神之中,唯有女娲留下了这样的血统,融于人身。其他的神明血统,早已失落,只能通过神之法器寻回。”紫微公子道。
谢琅琊神思微动。
他想起霍霜君说过的句芒鞭。
所谓的神之法器……
得到它,就等于继承该神明的力量。
谢琅琊的眼中闪过一丝暗流。
“这珠子,是从一个女娲传人的血脉中结晶而出的,自然带有最纯澈的女娲神印。再加上你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