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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猛烈的大风从屋内吹出,一道白影疾射而出,落在了众人面前。
此人大约五十多岁的样子,须发皆为黑色,但看上去却多了几分苍老。
他的身材十分高大,徐徐而来的清风吹起他的衣衫,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意。
此人正是翠屏医仙上官浩然!
在一片惊愕的目光中,上官浩然开口了,“我没说救你们,可也没说不杀你们!”
听到这话,众人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平时只听说上官浩然的医术高明,没想到他的武功竟然也是如此地了得!
上官浩然没有理会众人,而是快步走到了陈晓默的身前,一字一句地说:“你震响了铃铛!”
陈晓默不明白上官浩然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破例救李妍卉?
还没等陈晓默说话,上官浩然又道:“你们可是从生死门的生门过来的?”
“是!”陈晓默答道,继而又不解地问:“难道求医治病不是为了生吗?”
“哈哈!”上官浩然忽然狂笑起来,“在我这里,置之死地才能后生!”
“难道……”陈晓默像是已经猜出了什么。
“不错!死门后面是安全的,它可以直接通向这里。而生门却是危险重重,你们还是成功闯过生门,到达这里的第一批人!”
经过几秒短暂的惊讶,陈晓默猛然想起自己此行来的目的,他连忙低着头恳求道:“神医,请你救救我的朋友吧!”
“你们难道不知道我的规矩吗?”上官浩然大声说道:“你们并非点苍派弟子,我是不会救你朋友的!”
“那你为何还要出来?”
“我出来是想见识一下,能够闯过生门,还能震动风铃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里有这么多的患者,难道你救忍心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
上官浩然再一次坚定地说:“我只救点苍派的弟子,其它门派的人与我无关!”
“难道前辈就这么在意门派之别吗?”陈晓默盯着上官浩然的眼睛说道:“我也是一个医者,医者之道便是救死扶伤,无论一个人的过去怎样,无论他是正道魔道,我们都应该摒弃偏见,尽全力去搭救他。况且,我们这些人也并非十恶不赦之徒!”
这,或许是陈晓默身为一个医者发自内心的倾诉吧!
上官浩然用微微惊讶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这个青年医者,眼中不知是忧伤,还是赞赏。
他捋了捋自己那长长的黑色山羊胡子,叹息一声,然后声音悲怆地说:“正道魔道?又有什么分别?这绝对不是我救一个人的理由!”
迎着陈晓默那惊讶的目光,上官浩然继续说:“我有一个好友,他曾经是这天下间的高僧,何其德高望重!何其受人爱戴!可是,正道中人不分青红皂白,对无辜的他赶尽杀绝,活生生地把一个高僧逼成了魔教的首领?这样的正道我是否该救?
“当时的我还是一个年轻的弟子,左右不了点苍派,更左右不了天下!”
“若说魔道,它比正道更加地不堪!年轻时的我曾经深爱着一个女子,但修罗殿的阴阳子,他当着我的面杀了我的妻子,无论我怎样苦苦哀求!”
“我曾发誓不再医治任何人,但师父临死前留下遗嘱,让我至少要搭救点苍派的弟子。这是师父的遗愿,我只得勉强答应。”
上官浩然说到伤心处,竟似仰天长啸一般,“一个人若是主宰不了世界,必会被这个残酷的世界所抹杀!”
“医学之精髓,置之死地而后生。我隐居于此,祈求宁静后的释然,却一辈子都无法逃脱内心的煎熬!”
或许是很久都没有和别人交流了,在陈晓默这样一个陌生人面前,上官浩然居然说了这么多,连他自己都感到十分惊讶。
昆仑山?翠屏医仙?好友?医治?置之死地而后生?一个个词语在陈晓默的脑海中不断闪现,他慢慢地回想起那日在青石山下的洞穴内,无名老者同他说过的话。
对了,那无名老者曾经说他是上官浩然的好友,还说,只要报上他的姓名,上官浩然就会破例搭救!
想到这里,陈晓默急忙问道:“上官前辈,您是不是有一个好友叫做无名?”
“无名?无名!”上官浩然轻轻地念着这个名字,像是在极力思考着什么。
他慢慢地想起了剑圣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浩然啊,若是有一天我和冷月归隐了山林,我就改名为无名!”这话,只有剑圣一个人对上官浩然说过,再无第二个人。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哈哈,我就说他一定不会死!”上官浩然突然变得十分激动,他向陈晓默追问着,“他在哪里?他现在怎么样?”
陈晓默没想到上官浩然竟然会如此地激动,他结结巴巴地说着,“无,无名前辈他,他在一个山洞里……”
“他是不是也变得如我这般老了?”
“他的头发和胡须都白了,比你还要苍老许多。”陈晓默一五一十地说道。
然后,陈晓默拿出了红叶,并说:“这是无名前辈交给我的,也算是一个凭证吧!”
若是刚才还有些怀疑,那么现在,上官浩然便完全相信了陈晓默。
他仔细地抚摸着红叶,似是在回忆着当年那份深深的友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