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心的将府中之事交与李氏打理,府里看起来还有点样子,但实则上乱如散沙。
几个儿女也没有看管好,长子成日里就知道吃喝赌钱,次子过了十岁了还不肯讲话。次女也没有嫁到特别好的人家,大女儿还要等着太子那里的音讯。
他重重的叹息一声,李氏已不知被什么贼人给掳走了,就算不掳走,她意图谋杀亲侄女,罪孽深重,也不会轻意的放出来,是不是得给自己找门亲事了?
他在这里沉思,苏慕景已吱吱唔唔的说了,“是国舅爷的江管家,得罪了七皇子,要赔些银钱,他的钱不够,找儿子来借,但儿子手头没钱。”
“你便想着来偷?你竟然敢偷?”苏平安大喝,伸手过去便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他的儿子还不知道性情吗?他说是别人的,其实就是他自己!
“要多少?”
苏慕景捂着脸,见父亲问了忙回道,“七千两……黄金。”
“你说什么?七千两黄金?”苏平安心头一颤,又甩去两个耳光,直打得苏慕景嘴角流血,脸上肿起一片。“你是不要我卖了这宅子你才如愿?说,是不是你得罪了七皇子?”
七千两啊,还是黄金!
他自打做了这个平阳侯后,光有俸禄并没有其他进帐。皇上只给他在礼部里安了份闲职,那是个清水衙门,家中全指望着铺子与田产进些银子。
苏慕景倒好,与李氏暗中杀害他人,关进了牢里。为了将这个儿子从牢中弄出,他将李氏的嫁妆全卖了。他哪有这么多银子?
“父亲!”苏慕景见也瞒不过去了,只好说了实话,“是,是的,不过,是江管家带头闹的事,不关儿子的事啊,儿子也是被他拉下水的。三日之内不还的话,儿子就要坐牢了。”
苏平安脸色一变,七皇子可是个不讲理的人,得罪谁也不敢得罪他,他拿不到钱,一准会带了人来闹事。可是,府里哪里有这么多钱?
“母亲。”苏平安一把拉住老夫人,“你要救景儿啊!”
“不孝子孙!你要将我这老太婆活活气死啊!”老夫人重重的将拐杖朝二人身上打去。
她辛辛苦苦攒的钱,是要拿去给娘家侄孙买座府邸的,不被人发现还好,这给儿子孙子知道了,不拿出来不行了。真真如割了她的肉一样痛。
“你们……你们……你们是要生生气死我……”一口气没缓和过来,竟晕了过去。
院角站着的一个人,始终没有现身出来,她一直默默的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她已听了个明白。
她眼珠一转,得意的笑了笑。掏出帕子捂着嘴,摇曳而去。
跟在她身边的贴身小丫头四香忙问道,“姨娘,您笑什么?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当然有,我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
她挺起胸,身板直了直,脚下走得飞快,脸上一直是灿烂的笑容。李氏,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如今,便是我丽姨娘赢。
白姨娘被抬到了她的院子里,苏武安守着她不停的安慰。
她一把甩开苏武安的手,不停地哭喊着,“叫我哥哥来,我要见他!我的儿子没了,我要他替我儿子报仇!我要那个害死我儿子的人不得好死!”
她恨恨的捶着床铺。
刚才,孩子从身上滑落的那一会儿,身上尽管痛得要死,但哪里及得了心里的痛?
她的梦碎了,心也碎了。
三十岁了才怀上一个儿子,眼看就要生了,却突然的就没了。她死也不瞑目!儿子没了,白仲不能坐视不管!
白仲得到白姨娘流产的消息时,正在府里看着那只银锁出神。
他去她的府邸只去了一次,两人见面也只在她母亲那里,应该做的天衣无缝了,为什么还有人知道?这个四喜酒楼的东家薛瑜又怎么会知道?
这是个从外地凭空降到帝都的人,为什么对他的私事又这样清楚?
他小心谨慎这么多年,不应该有什么地方泄漏了行踪。但那人又并没有敲诈自己,反而将这锁还到了他的手里,这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百思不解。
他只好派了几个心腹暗中盯着四喜酒楼的东家薛瑜。
才安排好这些,夫人急急火火的从后堂走来,“老爷,不好了,小姑子她流产了,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白夫人嫁给白仲十多年了,也给他娶了几房妾室,但是家中的女人们却一直都没有生个一男半女下来。
前不久听说小姑子怀孕了,白仲很高兴,问她要不要收那个即将出生的孩子为义子,她马上就点头同意了。她自己不能生,收别人的孩子不如收自己小姑子的孩子。
小姑子的孩子同他们也亲。再说了,小姑子的孩子在苏家只是个旁支的庶子,能有什么前途?倒是跟了老爷会有一番作为。长大了还会感激他们夫妇。
是以,白仲夫妻俩都重视那个孩子。
“你说什么?”白仲听了夫人的话大吃一惊,手中的银锁掉在了地上。他几乎站不稳了,流产?怎么会?他两眼冒火,“到底怎么回事?快说!白婷昨日还好好的,怎会流产?”
“老……老爷……”白夫人被吓得怔住了,“是她们家世子爷打了她一顿,她跌在地上,才……”
白仲两眼冒火,“苏慕景!我白仲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白仲叫了两个随从,与夫人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