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汐瞪大了眼睛,心里七上八下的,又有些疼痛。
“他……裴兴云他真的……”那两个字,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顾振华艰难地点了点头,“是真的,否则我们多年的兄弟情也不可能走到这个地步。裴兴云这个人什么地方都好,就是酒品不好,喝醉了酒喜欢发酒疯,以前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没想到他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手里的相册突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秦汐双手捂住嘴巴,双眼瞪得大大的,心里像是突然被一个铁钩子勾了一下,痛得厉害。
原来是这样的……
所以妈妈才想要报仇,原来当年她曾受过那样不堪的侵犯,原来,这才是当年那件事中最真实的真相。
顾振华弯腰将那泛黄的相册捡起来,“你顾叔叔我性子比较温吞懦弱,裴兴云死后,我也回过神来,害怕警方追究责任。我有这么大的公司,有妻儿老小,我不想死……”
“所以你就把上门来讨说法的裴锦行双腿打得残废了?”
说起以前的事,顾振华的老脸有些挂不住,“那时候年轻气盛,加上害怕事情闹大了会坐牢……”
秦汐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当年顾振华的做法肯定是错的,但裴兴云死得也并不无辜,最无辜的,恐怕就是自己的母亲了。
难怪她有那么深的恨意,难怪,她不同意自己和裴锦川在一起。
秦汐原本想,自己打听到了真相,就能有针对性地说服白凤,放弃报仇,好好的生活,不要再做违法犯罪的事情了。
可知道真相以后的她,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想不出合适的话,也没有立场去说服她。
一个女人一辈子最大的灾难,就是被迫失去贞洁。
况且还是在二十年前那样相对比较保守的社会上。
秦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顾家出来的,得知所有的真相以后,她的思绪变得更加的凌乱。
阻止白凤吗?可这件事说白了她也没有立场。
顺其自然任其发展吗?可裴兴云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他已经死了,自己和裴锦川的日子却还要过下去……
天空淅沥沥地下起雨来,秦汐抬头看着细密如丝的雨帘,脸上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几天以后传来消息,中东最大的走私商遇害,不治身亡,其妻白凤将整个集团的权利揽在手下,成了中东黑道王国的新领袖。
又过了几天,秦汐再次见到了白凤。
两人约在一家以前经常去的餐厅,白凤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如同往常一样,亲切地为秦汐夹着菜,“汐汐,多吃点,我记得你很喜欢这家餐厅的菜式。”
秦汐放下筷子,直直地看着白凤,“你就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
不告诉我,你这次又是为什么而来,想要做什么,掌握了中东那边的黑道力量,又有着什么目的吗?
白凤夹菜的动作僵了一下,随即淡淡一笑,“你想要我说什么呢?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选择站在我这边。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和圈子,你已经不再是需要母亲的那个年纪了。”
“妈……”过了许久,秦汐终于还是喊出了这个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喊出口的称呼,“放手好不好?不要再想着过去的仇恨了,裴兴云已经死了!”
白凤听到秦汐的称呼,精神似乎有些微的恍惚,忽然,又变得激动起来,“可是我还没有死!他一死,一了百了,可我呢?”
“这些事都与裴锦川无关啊!”秦汐也执拗地看着白凤。
“qiáng_jiān犯的儿子又好得到哪里去?!”白凤突然一拍桌子咆哮起来,引来餐厅里其他用餐的人侧目。
她双目圆凳,眼白里全是红血丝,那瞳孔里的痛苦和恨意,几乎要把秦汐的心整个撕碎。
“汐汐,什么样的男人不好,为什么是裴锦川?他有什么好?他在和你结婚以后,还和初恋情人纠缠不清,他那样对你,他有什么好?”
秦汐缓缓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哪里都不好,可对我来说却是无可替代的,他是我丈夫,是我儿子的爸爸,是我下半辈子的依靠,是让我流泪,却也给我别人无法给予的欢笑与幸福的人。”
“妈,”她又叫了一声,“你不能一竿子把他打倒。你知道吗,我小时候,也有很多人追着叫我婊子养的女儿,说我的妈妈不知检点,未婚生女,各种难听的话我都听过了。可他们这样说,我们就是那样的人了吗?我们是什么样的人,除了我们自己,别人说了根本不算。裴兴云或许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可他已经用命来换了,锦川和他不一样的……”
白凤重新拾起筷子开始夹菜,“我们不要说这个了,吃菜,这不是你最爱吃的吗?”
对于白凤这种转移话题不愿意妥协的态度,秦汐也感到非常的无奈。
她多么希望能够和她好好谈谈,把过去的事情都说开了,有个,比什么都好。
但白凤心里累计起来的怨恨,却并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打消得了的。
她看着满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