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萍跨了一小步,进了电梯,帖墙站在角落里。
电梯里很静,低气压让人喘不过气来。
淮安笑着说:“听说你生了个儿子。”
他连这个都知道,看来他对她早有了解,那她跟大小姐联络的事呢?阿萍不禁心里打鼓,怯懦的说:“是,是的。”
一紧张,她又开始结巴起来。
“带孩子一定很累罢,怎么还出来工作?”
“我,我老公赚钱,压,压力大,就,就出来了。”
他平静着镜面里的自己,那张斯文俊秀的脸,漠明的让人觉得陌生而冰冷,突然的,他嗤地一声笑了,“你还是老样子,一紧张就结巴。”
阿萍想要笑,可是笑不出来。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了,她不由的松了口气。
他说:“改天到我办公室,咱们再聊。”
阿萍退出电梯,“再见。”
看着电梯门合上了,阿萍的心仍旧砰砰直跳,顾淮安还是从样那个样子,只是他的“还是从前”里头有种说不出的平静,静得可怕,尤其是他笑的时候。
阿萍扶着墙,跌跌撞撞的出去。
地下停车场里。
乐灵将他推到商务车前,早已候在那里的司机跟另一个强壮的助理将他抱上车子。乐灵跟着坐在了他左手边的位置。
助理跟司机都在前排,车子稳稳的驶出地下停车场。
乐灵从玻璃里注视着他的表情,从刚刚在电梯里碰见那个人开始,他一直维持着这平静的面容。
但是她直觉的知道,那个人,应该跟她有关系。
只有碰见跟她有关的事情时,他才会露出这样的副神情,淡漠而和煦的目光,笑意温和,但那不是他。
就像他平时对着她时的那种小心翼翼又礼貌温和的样子,可只有她知道,那不是他。
乐灵摸着手指上的创可帖,那一块涩涩的布料,底下的伤口还微微的发疼,只是已经不那么明显了。
早上她像平时一样进到他的房间,给他打针,为了防止肌肉萎缩,他每天都要注射一种针剂,维持肌肤的活力。
乐灵打那种针已经很熟练了,何况今天他起得非常早,为了第一天上班,特地洗了个澡。
她给他穿好衣服,系领带的时候,她突然觉得他板正的样子很可爱,到现在她碰他的身体,他都觉得不自在,乐灵不自觉的笑出声。
他的脸胀得通红,可是没有说话。
乐灵太疏忽了,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回身取针剂给他打针,替他往腿上绑皮筋的时候,想到他胀红了脸的样子,不自觉的又笑了一下。
这回彻底触怒了他,顾淮安突然一巴掌打到她脸上,“我这个样子很可笑是不是?”
“没有。”她惊恐的看着他。
“那你为什么笑?你觉得我很可笑。”
“不是……”乐灵的声音带着哭腔。头一次见他这么生气,她几乎愣住了,捂着脸,左脸还隐隐作痛,他用了全力。
眼泪不争气的浮上来。
顾淮安看着她哭,像是突然从梦里惊醒了一样,仓皇无措的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顾不上还绑在手上的皮筋,过来扶她。
乐灵啊的叫了一声,低下头,看见那一针戳在了她的指头上,伤口只是个针眼,却足够深。
就像今天,她只挨了一巴掌,可是那力道足够大到让她明白了顾家少爷其实不那么温和有礼。
车子继续在往前走着,乐灵看向窗外,这城市的一切都那么美好,尽管某些地方足够黑暗,可并不影响她往下探索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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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里,这个时间段客人不多,大厅里疏疏落落的坐着几桌客人。
念乔今天时间宽裕,并不着急,而且难得有这样一个人在咖啡厅里的时光。
东区的项目落成了,她心里的石头也总算能放一放了,她以为要等上一阵子,没想到这么快,看来林佑雄对温欣还是看重的。
余光瞥见进来的那个人,她缓缓啜了口咖啡。
“简太太。”他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的走过来。
念乔放下杯子,如常的客气,“许总来了,坐。”
许文远在沙发上坐下,念乔掏出合同放到他面前,顺便准备好了笔,“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许总也请履行您之前的承诺。”
许文远拿着笔,迟迟没有动手,而是道:“简太太别这么心急嘛?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只是既然咱们现在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我想,东区的项目下来后,还是需要简太太多出一分力,在这边照看着。”
念乔嘴角笑意无比明媚,“我是简家的媳妇,在美华“照看”着,你就不怕顾衍东找你的麻烦?”
许文远有些挫气的道:“他早就知道了。”
念乔睨着他,“你怕了?”
许文远呵呵笑了两声,没有回答。
念乔缓了缓语气道:“其实我也有些犹豫,这次跟许先生合作得这么愉快,咱们按理说应该是很好的生意伙伴。”
许文远忙道:“是啊,简太太,我真的觉得可惜,您这样的能力闲在家里做太太,实在浪费了。”
念乔笑了笑道:“你也知道我现在的难处,做人家太太再出来替别人做事,面子上总归不好看,不过我倒可以暗地里帮你,就像这次这样。”
“求之不得,这样也好,我们两个这样合作天衣无缝,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