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灵看了看道:“你是北方人吗?”
陈力目光不善的看了她一眼,乐灵忙解释道:“我见你总是吃面食。”
陈力紧繃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不知道在气什么,三下五除二吃干净盘子里的食物,也不理她。起身就走。
他这样冷漠。乐灵并没觉得多意外,他本来就是这样,在永盛除了顾淮安,谁都不放在眼里。
食堂有些闷,空气中处处是食物的香味,只是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
一条不宽的马路上,积雪已经没过脚面,风夹着雪珠子打在脸上,沙沙的疼,周栎抹了一把脸,借着雪光朝后头看了一眼。悄无声息的后座上,一点声息都没有。
又过了许久,车身上已经落了一层积雪。
周栎看看腕上的手表,已经等了三个小时了,若再耗下去,路面积雪成冰,那今晚或许就回不去了,可明天早上还有一场股东会议。
这么想的时候。不由的又朝后头看了一眼,漆黑中只能看见一团更深的影子,后窗户开着。车子里凝聚的热气早就散尽了,此刻坐在这里,如同坐在荒原里,冻得四肢僵直,他搓了搓手,感觉手指头已经冻得木了。
时间在这样的黑暗与安静中缓缓的划过,就在他以为一整晚都要耗在这里的时候,突然见前面路上有了一束车灯。
横在面前的马路上,一前一后两辆车从路口驶过去。周栎瞬间来了精神,直起腰道:“总裁,他们走了。”
后座上的人声音冷沉:“过去罢。”
周栎发动了车子,开过岔路口后缓缓地朝坡下面的小村落驶过去。
路面上有两道车轮印,他沿着这道车轮印开下去,在一户民居前停了下来。
这座二层小楼装饰得十分漂亮,座落村口的位置,再往里走,便是村民密集居住地,远远的,传来几声狗吠,在空旷寂静的雪夜里隔外的响亮。
周栎过去按了门铃,过了一会,一个妇人披了件衣服推门出来,嘴里一面道:“顾少爷,您怎么又来了,是不是落下了什么东西?”
苏姨走到门口,看清楚来人,目光顿了顿,“姑,姑爷……”
卧室里静悄悄的,念乔坐在床上收拾东西,听见门开,她头也不抬的道:“他走了吗?”
良久的没有声音,她这才抬头看了一眼,目光慢慢的沉了下来,身子从床上站起来,退到窗口的位置,戒备的看着他,“你来做什么?”
她防备的目光刺痛了他,简崇明打量着这间屋子,不大的卧室,连暖气都没有,一只加热器摆在地上,可那根本不管用,屋子里还是冷,她睡衣外头套了件棉袄,头发用一根发绳绾成髻,像是才洗过澡。
看着她这个样子,他心里突然一阵抽痛,那么坚决的离开他,就是为了吃这份苦?
简崇明脱了手套,缓缓地走进来,“从我那里跑走了,我还以为你攀什么高枝去了,怎么姓顾的就给你安排这种住处?”
念乔冷笑着道:“你大老远跑过来,不会只是为了奚落我罢?”
她还能笑得出来,简崇明眸子里倏地燃起一簇火苗,“你别忘了,在我签字之前,我们还是夫妻。”
这话让她想笑,自打亲眼看到他从念薇的房间走出来那一刻,他们的夫妻关系,早就被她判了死刑,而他那么厚颜无耻,居然敢先来责问她。扔亩台弟。
她笑了笑,语声讽刺的道:“夫妻?你不提我倒真忘了,我们还是夫妻。”心里的绝望一寸寸漫上来,她冷冷的看着他,“你娶我,不就是为了那块地吗?现在我都给你了,我想你已经没必要再死缠着我不放不是吗?”
简崇明看着她冷冷的目光,那目光里的鄙夷与不屑将他钉在原地,动弹不了。
心里想了千万种理由,可是从来没想到她有一天,会因为这个跟他离婚。
当底下人回报说她跟顾淮安在一起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这么快的找好了下家!那天看着她留下的离婚协议,他心里压根没往别的地方想,想着她不过闹一闹,过阵子就好了,没想到她早有安排。
简崇明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你去意已绝,我也不拦你,有一件事,我想弄清楚。”
他答应离婚时,念乔以为自己会松一口气,可是并没有,那股不断漫上来的压抑的痛苦让她喘不过气来,强忍着道:“你说。”
“有一句话,我一直没有问你,车祸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念乔仿佛听见耳膜里叮地响了一声,身子被针扎似的,瑟缩了一下。
她跟念薇的那次车祸,警方最后只判定是雨天路滑导致,事后从没有人问过她,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包手简崇明,他仿佛有意的不去碰触这个敏感的话题。
而念乔则选择性的将这件事忘掉,就在她以为可以的瞒天过海的时候,他突然的问起,这让念乔不由的脊背一阵发凉。
这么长的日子,他一直默默的注视着她,等她一点点露出马脚,可是他不动声色,隐藏得那么好。
她本能的转过脸去,始终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简崇明的声音不大,却极清晰,在这间狭小冰凉的卧房内,带着冷风,丝丝的回旋,“警察说念乔开着车子朝山顶走,你在后面追她,因为雨天路滑倒致了这次的事故,她上山做什么?你又为什么追她?”
念乔手心攥出了汗,怯懦的看着他。
他望着她,眸子里充满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