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希望我的女人,为我受累。”即使是在最艰难的时刻,凌宇耀仍希望用自己的臂膀为妻子筑起一道城墙,却没想到他的妻子要的并不是遮风避雨的港湾,她要的是并肩作战。
止痛药发挥作用的同时,副作用却让韩雨芯的身体逐渐开始脱力。
她垂下眼皮,手肘支撑在沙发的扶手上,支在下颚上。浑身的气力仿佛正在被一丝一丝的抽离出体外,连说话也变得费力起来。
“你的事情我第一时间不能得知,反而要从媒体口中知晓,你想过我的感受吗?”韩雨芯闭了闭双眼,“那天我去过凌氏大楼,我打电话给你时,多希望你能对我说实话,可是你没有。”
凌宇耀说这是为了不让她为他担忧,可韩雨芯却觉得这其实是一种不信任,因为他对她没有完全的信任,所以无法将全部的自己交托给她。
爱情中,信任不平等,他们之间的天秤便会被破坏。就如同此刻。
“我现在很累,想休息一会儿。你应该也有很多事情要忙,你去忙吧,我不会再耽误你。”
“你又要向上次一样,生气时就把我往外面推吗?雨芯,你要听的解释,我已经都说清楚了。我跟梁曼如根本不可能像外界报道的那样,这些你不都应该是最清楚明白的吗?”
韩雨芯眼神无光的看着他,摇了摇头:“我真的累了。”
“好,我今天不会离开别墅。你先休息,我等你醒来。”
韩雨芯收回目光,支撑起身体,从沙发上站起来。她知道凌宇耀的脾气,他一旦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不过……这一点,她也一样。
韩雨芯走到床边,和衣躺下。
头痛的晕眩感,让她很快陷入浅睡眠,昏昏沉沉的,仿佛身陷深潭之中,意识一点点下沉,直至一片漆黑。
凌宇耀没有离开,他坐在韩雨芯刚做过的沙发上。身体陷入柔软的沙发中,他转过头凝视着大/床的方向。
这一刻,凌宇耀才真正懂得一个道理。
比女人的眼泪更可怕的是,她不哭也不闹,她的沉默,让你无言以对。
这件事情过去了几周,韩雨芯没有再问起,凌宇耀时时刻刻留意着她的情绪波动,而韩雨芯只是变得越来越沉默。一切似乎都开始风平浪静,凌宇耀也便宽下心来,没有再特意提及那件事。
天气已经进入初夏,日光晴暖,在太阳下站一会儿便让人感觉目眩。
这几日韩雨芯的头痛频率变得更加频繁起来,而且因为怀孕,胃口也变差了许多,时常出现反胃的症状。
身体上的变化,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韩雨芯心想着等雪莉哪天有空的时候,让她陪她一起去医院做个身体检查。
就这样,又过去了一周。
午后,韩雨芯坐在书房里。
今天从早晨起床起,她便有点反胃,早餐喝了几口白米粥后,就再也吃不下其他食物。
阳光斑驳,从窗外照射进来,落在宽阔的实木书桌上。
韩雨芯转动着手指上的那枚婚戒,目光空旷而无望,失焦地盯着手上的那枚婚戒。
往事依稀历历在目,而面前却已物是人非。那些最美好的时光,仿佛已经隔了一光年之远,如同虚幻的镜像。
她深深记得,年初时凌宇耀带她去了希腊补过蜜月,那时凌宇耀的眼眸里仿佛撒了一把星子,熠熠动人,眼神深邃又专情。他动作轻柔地将那枚心形钻戒缓缓地套入她的无名指,而后动情地注视着她起誓:“你是我的生命,你是我的自由,我愿意将毕生所有,交托与你。起誓人,凌宇耀。”
誓言声声犹在耳畔,一帧帧的画面清晰地保存在她的脑海中,可短短数月后,他们之间却已经产生了间隙。
凌宇耀没有将所有的信任交托与她,他甚至欺骗了她。虽然事后韩雨芯能理解并接受他的说辞,可是心底却产生了一个结,解不开,忘不了。
于是,她变得更加沉默。
韩雨芯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思绪忽然被一阵手机铃声拉回了现实里。
是徐菊的来电,接起手机。
“雨芯,你昨天打我电话啊?我昨天在片场忙得要命,没有接到你的电话,后来回家直接躺下呼呼大睡,到现在才刚睡醒。”
“你这个星期中,哪一天有空?”
“啊?这星期?”徐菊似乎想了想,停顿了十几秒钟后,才后知后觉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有时间陪我去一趟医院。”
“雨芯,你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徐菊立刻紧张起来。
“我最近经常头疼,我想去医院检查一下。”
“哦,我没问题,明天吧。”
“好,那明天我去你家小区门口接你。”
“好的呀,我们们到时候手机联系。”徐菊一边说,一边打开电脑上网。
跟徐菊约好了明天见后,韩雨芯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在一旁,打开摆在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晚饭前,凌宇耀按时回到家。梅姨上楼请韩雨芯下楼时,她正在书房的电脑前。
韩雨芯隔着门应了一声,听见梅姨的脚步声逐渐在门外走廊上低下去。
韩雨芯揉了揉眉心,可能是下午一直坐在电脑前,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她关了电脑,抬起双手伸了个懒腰,刚要站起来,突然一阵头晕感冲上大脑,眼前陡然间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