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荣的去世,给赵匡胤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朝堂上孤儿寡母,而他手握重兵,让他完全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他的骁勇多谋。几乎是一夜之间变成了野心勃勃。变得不是他的位置,而是别人的位置。
之前,他的上面有皇上柴荣压着,柴荣又是励精图治的明主,他只会有遇到伯乐的知遇之恩,而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可一旦柴荣倒下,他陡然发现,整个朝堂,除了那些个只会磨嘴皮子的文臣,他是立在最中央的。亲信赵普的一句:“何不取而代之?”让赵匡胤本就蠢蠢欲动的心更加急躁起来。
可现在他最忧心的是,尽管朝堂上亲信不少,但他手下的兵力总不能自己时时握着,总有需要调度的时刻。但现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他不敢把一兵一卒交给别人,他无法确定谁会突然倒戈相向,那么他便一败涂地了。这个世界上。他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一个,可那个人现在却不知道带着那个南唐女人跑到哪里去了。赵匡胤想到这个就懊恼万分,恨不得立刻把赵匡义揪回来。
之前尚且不论。现在,他是迫切地需要他。赵普看出赵匡胤的焦躁,在一旁献策道:“何不把少将军找回来?”
赵匡胤抚着额头:“能找得回来还用到现在?两次都让他逃了。”
赵普之前也有所耳闻赵匡义的事,但之前他在宋州任掌书记,直到柴荣驾崩后,赵普才被赵匡胤紧急召命回来。赵普足智多谋,心思细敏,刚好可以补足赵匡胤的急躁。赵普笑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不重金悬赏?”
赵匡胤一愣:“他又不是嫌犯。怎么悬赏。”
赵普摆手道:“除了悬赏嫌犯,也可以悬赏求人。重金求名医,求对子也是常有的事。只说杜老夫人病重,便是最好的理由。”
赵匡胤想了想点头道:“也罢,只能这么试试吧。”想来说娘病重,就是匡义自己看到了榜文。也会回来开封走一趟吧。
悬赏的榜文发出去了半个月,却没有回音。毕竟榜文只能在大周的地界发。却不能发在吴越或是南唐的地界。云湾村的人更是看不到榜文。没有消息,赵匡胤不得不再次加重悬赏,并把悬赏的人从赵匡义变成了赵匡义和叶小桃两个。找到那个女人,自然就找到了匡义。只是公然在榜文上悬赏两个人,赵匡胤只觉得丢尽了脸。却没有别的办法。
这次的榜文发出,不过两天,就有人揭了榜文。赵普赶忙命人把揭榜的人带了进来,却是看到后吓了一跳。这人衣衫褴褛,拖着一条断了的腿,头发蓬乱,一脸的污垢。
纵然赵普是见惯世面的,还是有些心惊。这人看着像个逃难的,他会知道少将军的下落?不由问道:“你为什么揭榜?难道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
那人一张嘴。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先给我顿饱饭再说。”话没说完已经被带他进来的守卫踹了一脚:“还不老实。你是来骗饭的?”
赵普抬了抬手:“罢了,备些好饭菜给他,吃完再说。”说完进了后堂,只吩咐下人等那人吃过再喊他出来。讨私宏技。
不多时,下人备了些饭菜出来,不过是些寻常的鸡鸭鱼肉,但那人已经两眼放光,看着像是多少天没吃过饱饭似的扑了上去就是一顿狼吞虎咽。连下人都看的直咋舌。风卷残云,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已经盘干碗净。这才舔了舔嘴巴对下人嘿嘿笑道:“把你们老爷叫出来,我可以和他说。”
下人去向赵普禀告,又把盘碗撤了,赵普缓缓走了出来,在厅堂主位坐下,看着那人问道:“你是何人?在哪里见过他们?”顿了顿冷声道,“如今你吃也吃过了,再耍花样,仔细板子伺候。”
那人嬉皮笑脸道:“我怎么敢。回禀老爷,小的叶广,你那告示里的叶小桃,是我妹子。就冲这一点,你怎么能给我上板子。”
赵普心一突,这人是叶小桃的哥哥?那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忙把下人都屏退,仔细盘问这叶广。
叶广当初得了何之棠的银子,要把小桃从何府带走,却是走了半路,被小桃逃脱了。这也就罢了,叶广想着虽然女人跑了,好歹还有银子,一路吃吃喝喝准备回云湾村倒也惬意。
但后来祁正修给何之棠的一纸书信改变了叶广的命运。祁正修声称要去云湾村要人,何之棠生怕自己用银子雇了叶广的事情暴露,便嘱咐芸娘堵上叶广的嘴。芸娘派人去半路劫了叶广,一顿好打,还把身上的银子都劫了去,造成了劫杀的假象。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
但叶广却是个命大的,当时闭了气,过了半夜,又悠悠地回转过了气。只是断了一条腿,身上又没半文钱,云湾村路途遥远,叶广这两年边乞讨边混日子,不知怎么就到了开封,住了没几个月,就看到了这榜文。
叶广自然开始动心思,这叶小桃真可以啊,出了云湾村倒成了个人物了,有人花钱雇他带走她,有人重金悬赏。叶广好几天没吃到饱饭了,正好借此敲一顿。至于以后的,他要见机行事。面对赵普的询问,叶广没有提何之棠花钱雇他的事,只说小桃是他妹子,从云湾村跑了出去,他出来找,却被人打断了腿,流落到了开封。
赵普听了叶广这倒三不着两的话,一时也很难辨出真假。他们只知道叶小桃以前是何府的丫头,后来何家因为归附大周在唐获罪,女眷被充了官妓。至于叶小桃是哪里的人,倒真不知道。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