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虎归山,必有后患!段凌赫,他都那样对你了,你居然还要保他的命!我真想知道你这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唐果怒斥着,刚刚若不是她赶来,他早就死在段凌翼的手里了,现在居然还要为仇人求情!当真是可笑!
她话音未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声音,接着便是一个高调略带些怒气的女声,“这还用问吗?他那颗脑袋里,装得都是你!”
“水镜?”看清来人,唐果不由一喜。
水镜却来不及跟她打招呼,急急的过去看段凌赫,看那鲜血直涌的伤势,连忙用银针封了他几处穴道,“师兄,你怎么样?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扶他!”
唐果这才注意到,随她一起来的还有慕容殇,以及一队装束奇怪的人马。
慕容殇挥手,几个人过去,要将段凌赫抬起来,却被段凌赫摆手制止,“水镜,你们先出去,我还有话,要和她说……”
水镜立马拒绝他的要求,“不行!这里又闷又热,你的身体扛不住,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再说!”
段凌赫没力气跟她解释,只静静的等着,脸上写着满满的执着。
水镜还想再说什么,站在一旁的慕容殇却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唐果,转身走了出去,其他几个人也立即随他出去了。
“没救了,没救了!死到临头了,还情意绵绵的,哼!”水镜嘴里嘟嚷着,甩着袖子走了出去,心头恼恨无处发泄,瞥向一直不说话,木头桩子似的慕容殇。
“都是你,来那么晚!二师兄要是没命了,我看你怎么跟臭老道交代!”
慕容殇没搭理她,只是放眼看着四周草木皆无的浴崖山。他倒认为自己来恰是时候——
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副样子,对外人温和的不得了,偏偏就对她,怎么都不待见!水镜恨恨的白他一眼,将脚边的石子一脚踢飞出去,不偏不倚打在他腿上!
“水镜!”慕容殇终于开口,却是恨得牙根痒痒的两个字。
水镜偏过头去,昂着下巴看天,装作没听见。对这个无赖,慕容殇即便有再多的恼恨,也只能作罢——
向来爱闹腾的她,在洞口跺了数个来回,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就在她耐心几乎耗尽,想要冲进去看看里面这两个人究竟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唐果却冲着从洞里跑出来,速度之快,险些将她撞翻!
“喂,喂!”
她还没看清楚她的表情,人已经跑远,任凭水镜怎么喊,她都不肯回头。
愣了下,连忙冲进洞去,看段凌赫还是以原先的姿势半卧在那里,方才松了一口气,“师兄,她怎么走了?”
段凌赫没说话,双目怔然,面色极为平静。水镜撇嘴,悻悻的嘟嚷,“算了,只要你没事就好,我们快离开这吧!”
没事吗?慕容殇蹙眉,看他现在这副样子,他怎么觉得他心里的伤,比他身上的伤要更严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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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风声呼呼,刺的脸生疼,唐果闭着眼一路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浑身没了力气,才看清楚她已经到了焰王府门口——
只不过有些奇怪的是,她这一路,明明是用跑的,应该只稍片刻才对,可这天,怎么会这么快就到晌午了呢?
唐蟹和南宫焰正在后园中刷马,南宫焰在前面梳理马鬃,唐蟹则在后面一根一根的拽马尾巴上的毛,嘴里嘟嚷着,“等唐果回来,干爹,你给她做一把琴吧!她整天就知道拨弄算盘,琢磨怎么赚银子,一点女人味都没有!要那么漂亮的一张脸蛋,有什么用?”
话刚说完,抬头看到唐果就站在他面前,一吐舌头,“唐果,你怎么才回来?我和干爹都等得不耐烦了!你要再不回来,我们就要去抢人了!”
正背对着她的南宫焰,闻声转过身来看她,脸色有些僵,“回来了?”
唐果点头,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索性不说。
尴尬着,唐蟹跳下马来拉她的手,抱着她的腰,声音低低的跟她撒娇,“唐果,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丢下我和干爹……”
轻轻抚摸着他刺刺的头发,唐果抬头,就看到南宫焰正凝视着她,唇边荡起深而浓的笑意。
阳光透过千年古树的绿荫,投照在三个人身上,落下星点,就像此刻她碎掉的那颗心……
眼眶一红,唐果下意识的拥紧怀中的小螃蟹,就这样罢!
好像,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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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国,听泉山。
夏季已经过去,这天气再不似原来那般酷热,枝树繁茂的听泉山上,更是凉爽无比!放眼望去,整座山都笼罩在一片灼人眼目的火红之中,风扬落花缤纷,果真是一处夏秋交错之时,赏景的佳地!
顶峰上,白罗却没有心情欣赏这美景,而是兀自盯着崖边上那身形单薄的人——
自水镜将他救醒之后,他便立即起程,回了临安城,谁也没告诉,要不是她执意要跟着,想必如今也不会知道他的踪影。
耳畔传来一阵轻悠的笛声,白罗回过神来,果然看到他又在吹笛。
这半个月以来,他一直都是这样,一语不发,却每天都会来这听泉山一趟,一个人孤零零的站上半晌,然后就开始吹笛,一遍又一遍的吹同一首曲子。
他们最后一搏失败,那个女人嫁给了南宫焰,他心情自然不会好,吹笛发泄倒也没什么!但问题就是这支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