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月儿与他寸步不离,她料到,这一场厮杀,将会惨烈异常,山裂石碎,星汉俱殒!
楚江童沏上一壶最好的清茶,递给眉月儿一碗,目光中洇着一层清澈地笑。
眉月儿哪能静下来?
接过茶碗,盯着碗中淡青色的茶浆,心中升起忧虑千重,如浪如屿!
“眉月儿姐姐,喝吧!天塌不下来!你去照顾老婆婆,好吗?”
“不!我不会离开你半步的,这是我们共同完成的一件大事!”
“眉月儿,那——就不要搞得剑拔弩张,我想好了,斗笠群鬼最喜欢看到的正是如此,当然,另外一个‘人’——正想看到我的剑上粘满斗笠鬼卒的鲜血!”
“你是说……”
“那个‘人’是斗笠鬼的新头领,到时候,他会出现的!”
春季的雪,像棉花一般脆弱,一个晌午天,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不曾来过。
夜里,又稍稍结了一层冰,薄薄的,踩在透明的冰茬上,发出悦耳的嘎吱声,像嚼着甜甜脆脆的酥米饼。
村子里很静,人们故意亮着灯,仿佛为了证实自己很大胆,很坦然,与整个事件没有半丝的关系。
楚江童和眉月儿来到古城边,望着朦胧的蟾藏崮山,悠闲地闲聊着。
眼前,正是一条从山里通向村子的大路。
可以想象,那些斗笠鬼卒,并不需要偷偷摸摸地走小道,他们认为这种复仇,应该坦坦荡荡地来,然后,大大方方地离去。
楚江童坐下来,自在地吹着口哨,双脚轻轻踏着地面,打起“拍”子。
眉月儿则紧张地扫视着四周,心跳加剧。
楚江童不时停顿一下,悠美的口哨音在山路上,被风儿吹远。
“眉月儿,干嘛那么紧张?听我的,放松下来,一切会过去的!”
这时,田玉堂和几个村两委成员晃着手电上来,气喘乏乏的,各自手里握着一根木棍。
楚江童站起来,哈哈大笑着与他们打趣。
“呵呵,喝酒也不叫上我……”
“嗨哟,我们还怕请不动你呢,以后要是叫你,可不准耍大架了啊?好了,今晚都是战友……”
田玉堂说:“江童小弟,别怕!没什么事,那个写告示的人,迟早会查清的!走,回村吧!”
“噢!田大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在这里溜达溜达,你们先回去吧!我真的没事!”
田玉堂等人都喝了点酒,准备和楚江童共同抵御一场厮杀。听了楚江童的话,料定他并没有事,便漫漫散散往回走。
因为喝了酒,双腿便不听使唤。
正走着,一个黑影挡在面前。
田玉堂骂了一句:“妈的,你来的正好,我们打——”
没想到,这黑影不是别人,而是田乔林。
田玉堂一看,啐了一口唾沫,没搭理他。
不料,田乔林火了,啪地搧了他一记耳光:“玉堂,我还是你大爷不?今晚要是不给我回家,我日后就喊你为大爷,咋样?”
田玉堂气哼哼地说:“大伯,我是村支书,有义务保护每一位村民!听着!这一记耳光,我不计较,但从此以后你给我离远点!”
田乔林气坏了,冲上前欲要再次抡巴掌,众两委成员上前抱住田乔林,将他劝回家。
田玉堂骂了一句:“呸!你什么东西?好了,今晚不与你计较!”
楚江童来到田玉堂跟前:“田大哥,都是自家爷儿们!别计较,快回吧!”
田玉堂居然流下眼泪来:“操!我算是分清了,这老东西,算计人的本事,那叫绝啊!”田玉堂确实喝多了,走路摇摇晃晃,原本,他的家是往西走,可是他却径直向古城走去。
啊!楚江童拉一下眉月儿,感到万分奇怪:“不好!田玉堂有危险!”
楚江童一个箭步跃过去。
可是——田玉堂的身子已经被平平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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