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新立保住了左臂,也保住了一条命。
其实以他的资质,这辈子都没机会升为聚神境武者,保住天申宫位也没什么用。但他觉得自己才四十岁出头,已经是明窍境品势期了,区区sān_jí而已,肯定不是什么难事。
保住胳膊的代价,是承认曾经出卖叶峰,以及背后给他出谋划策的人是谁。
那人就是他的表舅肖宜春,当时任一军主将,正是叶峰和崔新立的顶头上司,为了偏将的位子能落在表外甥头上,他想出暗害叶峰的毒计,交给崔新立去执行。
叶云扬看着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喘气的他,吩咐旁边的人:“你们还愣着干嘛,去找绳子把这个家伙绑起来,本郡公要带着他一起去帝都,交给大理寺惩办。”
三下五除二,崔新立被绑成了粽子。
吴清林皱眉道:“你们都给我听着,既然做了见证人,上峰问及此事的时候,你们必须如实交代,谁敢胡说乱说,本国师让他碎尸万段。”
军官们全都吓坏了,纷纷表示绝不乱说。
崔新立被扔上飞翼,军官们目送他们离开。
直至:“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不能隐瞒不报吧?”
“你傻啊,刚才没听到度天国师的话?”
“只是禀告而已,不胡说乱说就可以的,度天国师也没说不让咱们说话。”
副将点点头,说:“没错,那这件事任务就交给你了,你马上去禀告上峰,记住要把事情的经过说的详细一些。”
“啊?”那人直接傻眼了,要知道任务会落在自己头上,就不该说那么多话,果然是言多必失啊。
帝都,皇宫。
皇帝眉头微皱,问霍鸿:“怎么云扬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
霍鸿一愣,然后说:“不是您让他去豹韬卫出任务的吗,按照时间计算,他应该已经到地方了。”
皇帝摇头:“朕没让他去豹韬卫。”
众人一惊,屈平原说:“坏了,那就是小师弟假传圣旨,他肯定是要出什么幺蛾子。”
霍鸿也开始担心,说:“应该不会吧,有度天国师跟着呢,应该不会被人欺负。”
屈平原苦笑:“我不是担任他被人欺负,而是怕他欺负人。”
皇帝转头望向太子,征求儿子的意见。
太子摇摇头,说:“儿臣也猜不出来,豹韬卫是仪仗类的部队,主将崔新立跟云扬并未交情,这一点儿可以确定。”
皇帝点头,说:“也许是私事,知道云扬去了哪里就行,最起码我们不用为他的安全担心。诸位辛苦了,说说此次谈判的结果吧。”
众人将叶云扬去豹韬卫的事情暂时抛开,开始讲谈判的全过程。
皇帝听说秦人不在插手南蛮事务,高兴的不得了,连夸叶云扬会办事,得知鬼面军团要北上跟戎狄人拼命,更是开心无比。
大殿中,笑声就没停过。
这时,一名太监哭丧着脸来到门口,总管太监把拂尘一横,将他拦住,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好事坏事?没看到陛下正高兴呢,坏事还是别禀报了,你有几条命,陛下一生气,咱们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小太监叫苦道:“是关于叶郡公的事情,不禀告不合适吧。”
“叶郡公,就是叶云扬让陛下如此开心的,叶郡公回来了是吧,那还不赶紧让他上殿面君。”总管语带激动的说。
“叶郡公没来皇宫,而是直接去了大理寺,还带回来一个受伤严重的军官,据说是豹韬卫主将崔新立。”
“啊?叶郡公惹事了,他跟崔新立有仇吗?”总管急了,来回的走了两趟,说:“不行,这么大的事情不能藏着掖着,必须马上禀告陛下。”
说完,他拎着拂尘往里跑。
叶云扬殴打将领、严刑逼供这件事,在帝都很快传开了,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他是官场新贵,几个月来被皇帝接连升官、升爵,因为并不需要每天上勤政殿站班,实际上跟朝廷大臣们并不熟悉。
但是,他的异军突起,已经伤害到了很多人的利益,那些人正憋着怎么整他呢,苦于没有借口,加之皇帝对他十分信任,所以只能等待时机出现。
这下好了,一个大把柄出现,这些人全都不甘寂寞的蹦出来,上跳下窜好不热闹,在他的奏折中,叶云扬简直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狂徒,从头烂到脚的坏蛋。
特别是兵部那帮家伙,他们去大理寺监牢探望崔新立,看到他一身的伤,全都义愤填膺的去御史台告状。
接着,一份控诉叶云扬九大罪状的折子横空出世,第一项是欺君罔上,第二条有负圣恩,第三条滥用私刑,第四条屈打成招,第五条擅自插手军队事物,第六条大逆不道……
九大罪状,粘上一条都是杀头大罪。一时间,帝都官场出现一股风潮,那就是不参叶云扬一本,都觉得对不起自己头顶的乌纱帽。
各种参奏的折子,如同小山一般堆在皇帝的御书房里。
叶云扬却跟没事儿人似的,每天待在圣庙里足不出户,至于国子监的学业,皇帝都说过荒废一下不要紧,他更不会当回事儿。
东方伊雪一脸焦急的从外面走进来,对着斜躺在椅子上的他说:“你怎么这么沉得住气,外面都快闹翻天了知道吗?”
“翻天?难道是大理寺对崔新立的犯罪事实有了定论,这么快吗?”他坐起来说:“不应该啊,在我的印象里,大理寺办案的速度堪比乌龟,不可能这么快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