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扬被请出大牢,卢卓专门安排马车,将他送回圣庙。
对于他的突然出狱,大家都感到疑惑不解,因为迟文白被抓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并未传到霍鸿等人的耳朵里,他们正在想如何去找皇帝求情呢。
东方伊雪高兴坏了,马上为让人为他烧洗澡水和干净的衣服,监牢里虽然还算干燥,但是好几天没有洗澡,正好洗去一身的晦气。
叶云扬来到浴房,中间的大木桶里热水冒出白气,东方伊雪还专门在里面撒了花瓣。
“嘿嘿,要不一起洗?”他坏笑着提议。
美女俏-脸一红:“不许胡说,你抓紧时间洗,我先出去了。”
“别介,一起嘛……”
他的话还没说完,美女就一溜烟儿的逃走了。
没办法,看来以后还得抓紧,把最后一步给办了,否则总是保持这种若因若离的感觉,实在是不好。
他刚洗到一半,门外响起东方伊雪的声音:“云扬,你稍微快一点儿,皇帝陛下召你进宫。”
“知道了!”
一个小时后,身穿赞新郡公爵服的他,神采奕奕的出现在皇帝和太子面前。
皇帝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欣慰的说:“不错,看来这几天的牢狱生涯,对你没有产生什么影响。”
一般经历过牢狱之灾的人,性格上都会产生些许变化,多数人表现为棱角被磨平了。
叶云扬是年轻人,正处在血气方刚的年龄,皇帝不希望因为这件小事,导致他的性格发生改变。
“臣惭愧。”他难得客气一下,本身进大牢就是给别人看的,皇帝和太子对此有过明确的表态,既然是走个过场,思想上自然不会产生任何变化。
皇帝点点头,朝着太子使了个眼色。
太子开口说:“现在基本上已经查明,崔新立、肖宜春是出卖你父亲的罪魁祸首,作为他俩当年的顶头上司,季雨泽也脱不了干系。而太尉迟文白,是对你使用舆lùn_gōng击的发起人,也是幕后推手,这四个人都有罪,所以父皇下令将他们送进大牢。”
崔新立、肖宜春进大牢好解释,崔新立是正六品主将,肖宜春是从四品,二人的官阶都不高,在帝都这个官员多如狗的地方,根本就显不出他俩。
季雨泽是正三品尚书,说实话把他关进大牢,理由上略显牵强,他的罪责是纵容下属胡作非为,按照正常的处罚制度,最多是降级处分,连罢官这种结果都很难出现。
而现在他被关进大牢,明显是要严办,这么一来性质就变了,估计罢官是最轻的,至于重的,砍头都有可能。
再说迟文白,位列三公,执掌大汉帝国的兵马大全,说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并不为过。
根据帝国的法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也有一条叫刑不上大夫,以迟文白的官阶,早已经超过了传统意义上的大夫。
可是呢,他也被扔进大牢,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再加上迟文白见到叶云扬的时候,说的那番话,让人不由自主的往深处想。
回家的路上,洗澡的过程中,以及来御书房的路上,他都在思索这件事,但没能想出结果。
听了太子的这番话,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怪不得迟文白说自己掉坑里了,还质问他有没有跟皇帝联手,很显然,自己被眼前的父子俩利用了。
叶云扬虽然不关心朝堂上的事情,但也听人说过,说皇帝忌惮太尉把持军务,迟文白党羽众多,已经到了尾大不掉的境地。
兵部尚书、侍郎以及各级署官,基本上都是迟文白的门生和旧部,在一线的军队中,至少有六成以上的将领,是他本人或者是下属发展的党羽,对他的话言听计从,有的时候皇帝的命令都不好使,将领和士兵只听他的。
以刘启的精明,当然不可能容忍这样的事情,早就想要着手削迟文白的权。
但是,迟文白极为精明,加上平时谨小慎微,皇帝没能抓-住他的任何把柄,没有合理的借口,就不能对他下手。毕竟他在军方有很大的影响力,贸然给他定罪,很有可能引发军队的不满情绪,甚至是出现哗变这种严重后果。
皇帝不得不忍着,静静等待迟文白主动犯错。
老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迟文白已经够小心的了,但还是在阴沟里翻了船。
这条阴沟,名叫叶云扬。
皇帝借叶云扬严刑逼问崔新立一事,一步步的引诱迟文白上钩,按照正常的做法,叶云扬把崔新立送进大理寺之后,他本人就应该获罪,但皇帝故意对他不作处罚,为的是让肖宜春、季雨泽产生危机感,继而拉他们的上司迟文白下水。
迟文白果然不负众望,想出一条利用舆论的计策,并且动用自己在官场上的人脉关系,怂恿官员们对叶云扬进行口诛笔伐。
按照叶云扬最开始的想法,只是针对崔新立和肖宜春,没想过能把季雨泽牵扯进来,对方受到一些惩处,他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迟文白,他更是连想都没有想过。
看着皇帝父子脸上的得意表情,他淡然一笑,说:“多谢陛下为微臣做主,臣感激不尽。”
这话说的一点儿营养都没有,明显是用来敷衍的。
皇帝当时就不高兴了:“怎么,你对朕的做法不满意?”
叶云扬心道你是皇帝,我哪儿敢啊,说:“陛下秉公执法,微臣我十分佩服,但是被人当了枪使,心里总是有些不痛快,臣不善掩饰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