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担心伤害到元意,张仲羲下手并不重,在萧恒瘫倒在地上的时候,元意立马就醒了过来,一同苏醒的,还有她的嗅觉,不是夜晚的寒凉,而是浓浓的,催人欲吐的血腥味。
元意腹中翻滚,来不及观察是在谁的怀抱,连忙挣脱开来,捂着胃疯狂地吐了出来,看到这一架势,萧恒吓了一跳,连忙关切地问道:“意儿,你怎么了?”
他撑着墙壁站起来,在要靠近元意的时候犹豫了下来,他知道身上的血液才是元意呕吐的关键。
元意抬起头,就看到血人一般的萧恒,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她也不顾得胃部的难受,连忙跑过搀扶着他,“从远,你,你哪里受伤了?”
萧恒避开她几步,“爷没事,只是脱力而已。别怕,这血都是别人的。”
元意眼尖,看到了他右臂不断有血渗出,染红了衣衫,不顾萧恒的反对,掀开衣衫,就见他的手臂横亘着一条长长的伤口,泛出嫩红的血肉,鲜血汩汩,不停地流着。
她的胃部又是一阵翻滚,却被她忍住了,捡起萧恒丢在地上的剑,搁下一大块干净的布帛,根据她仅有的护理知识,替他包扎好伤口,勉强止住了流血。只是这并非上策,还要去看大夫才行。
“咱们快些回府。”
元意不由分说,搀着萧恒就要往外走,最后被萧恒制止,道:“等等,萧全会把车驾过来,先去别院,不然这副样子会吓到爹娘。”
萧全和浅碧的实力萧恒一清二楚,那几个人虽然会缠他们一时,但是要解决掉却是很容易,与其白费力气,还不如等萧全找来。
果然,萧全和浅碧很快就找了过来,萧全去驾马车,浅碧连忙掏出药物,替萧恒上药,元意看浅碧身上也有一处伤口,便接过她手中的药,替她包扎了一番。耽搁了这会功夫,萧全已经把马车驶过来,元意连忙把萧恒扶上车,快马加鞭赶回别院。
这一次,别院不仅仅有老王,元意还看到了不少来来去去的黑衣人,顾不得惊奇,连忙对老王道:“快点请大夫,从远受伤了。”
老王神色一凛,立马就去找大夫,元意和萧全搀扶着萧恒去了一处厢房,此时萧恒已经昏迷了过去,面色苍白,手中却是紧紧得抓着元意的衣袖。
元意只好用剑割掉衣袖,在趁着大夫没来的功夫,脱了萧恒身上的血衣,也只有除掉衣服,元意才知道萧恒身上的伤不禁手上一处,肩膀、小腹和腿上都有深浅不一的伤口,他会昏迷过去,分明是失血过多,哪里是什么脱力。
她的心里一抽一抽地痛,却还没失去冷静,让浅碧打了盆热水过来,替他擦干身上的血渍,穿上了里衣,才便让大夫给他把脉。
大夫是个容貌清秀的年轻人,元意猜测大概是院子中暗卫的一员,一脸的严肃,元意还在担心他的医术是否牢靠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完脉,并没有卖关子,报出了一大串的药材,让人去熬药,又从药箱中拿出好几瓶药粉,看向元意,道:“夫人,公子的伤口需要外敷些药,您需不需要避一避?”
元意摇了摇头,道:“没事,你告诉我如何用药,我自己来就行。”
大夫有些意外,但是并没有坚持,把手中的拼字排开放在床沿,一一给她指明用法。元意一一记下,待大夫出去之后,就解开萧恒身上的衣服,先拿了一个蓝色药瓶给他的伤口清洗一番,再用另外紫色与红色的药瓶,把里边的药粉先后撒上去。
这些药效很好,本来还有些蔓延的鲜血很快就止住了,元意心中一定,拿了干净的绷带小心翼翼地缠上他的伤口,打好结,才松了口气。
萧恒一直没有醒来,脸上倒是因为疼痛而渗出不少汗珠,元意拿了丝帕替他轻轻地擦干,看着他前所未有得苍白睡颜,才开始回想今晚发生的事儿。
在听到放灯台走水的时候,萧恒和睿王并不意外,两人同去,很快就控制了场面,不然萧恒也不会早早地回得月楼找她,但看云解容的神色,就知道一切都在意料之内。而唯一的变故,大概是谁也没想到萧恒会遇到黑衣人的截杀。
她想起了张仲羲在得月楼与她说的一番话,有意无意地往太子身上引去,他又殷勤地陪同,所以在惊觉萧恒陷入埋伏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太子的人,但是张仲羲最后的那句话,以及在紧要关头打晕了她,都显得居心叵测。
这时浅碧端了药进来,打断了元意的思路,元意不得不把此事压在心里,接过碗,对浅碧道:“你也下去看一下大夫吧,这里有我照顾就行。”
浅碧道了声谢,福身就要下去,元意又叫住了她,看向还在昏迷的萧恒,道:“你遣人回府上与老爷夫人说一声,今晚我与少爷留在别院,明日在回去。”
“是,奴婢知道了。”
元意这才端起汤药,用唇探了探,已经不烫了,才掐开萧恒的嘴,舀了药,一勺一勺地送到他的嘴里。
也许是药效不错,过了一炷香后,萧恒就悠悠地醒来,刚动了动,就扯动了伤口,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元意连忙过去,“你先别动,好好躺着。你想要什么,吩咐我一声就得了。”
萧恒看向元意,眸色深深,许久之后,才道:“给我杯水。”
元意连忙从水壶中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喂给他,替他擦了擦唇角,问道:“还要码?”
萧恒摇了摇头,元意便把水杯放回去,刚回床边坐下,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