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的罪名被查实,元意把有干牵连人等发卖出去,却在处理花眠的时候为难了,她看向萧恒,问道:“花眠……要如何处理?”
萧恒眼皮微垂,看了元意一眼,道:“把她移到霜雪的庄子吧。”
元意花了些时间,才想起他口中的霜雪是谁,她揉了揉额头,道:“随你安排吧。”
拿下她的手,萧恒替她揉着额头,语气愧疚,道:“意儿,都是爷不好,让你劳神了。”
元意摆了摆手,笑看着他,道:“没有的事,相比别人,我算是幸运了。”
她说的话一点都不假,外人都道萧恒fēng_liú多情,却不知道他为了她已经不再踏足后院,与其他家的争风吃醋完全不一样。就是她的好友柳清扬和颜少筠,每日都得为女人而烦恼,她却可以高枕无忧,肆意人生。
似是察觉元意所想,萧恒轻轻一笑,修长的手指拂过她黛色的柳眉,抱着她没有再说话。
若说田姨娘一事让后院的女人心惊胆战,那么花姨娘被移出府,那就让她们灰心丧气了。花姨娘是谁?那是曾经在后院风光无两的人物,就算是云姨娘也不得不避其锋芒,现在却被萧恒毫不留情地移出府,众人都有种兔死狐悲的悲凉。
元意知道近几日后院的气氛有些奇怪,但还是故作不知,打算让她们先惶恐几日,再敲打她们。
但是让元意意外的是,还没等她有所动作,一直安安分分地守在后院的碧清姨娘突然求见。
彼时萧恒正给元意读《诗经》,元意怀孕已经四个月,已经到了适合胎教的月份,趁着萧恒有空,便让他诵读一些名家经典作为胎教。萧恒也兴致勃勃得很,虽然他不喜欢看书,但是架不住有颗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慈父心肠,乐滋滋地,别提有多认真。
所以在听到碧清姨娘求见时,他的眉头一皱,因为被打断了每日固定的温情时刻,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高兴,还是元意好笑地瞥了他一眼,他才收起脸上表情,一脸威严地和元意去了大厅,此时浅碧已经等候在侧,一见两人,便恭恭敬敬地行礼。
元意挥手上她起身,给她赐了座,便有下人给她端了热茶过来,等到她浅浅地喝了一口,元意才好奇地问道:“不知浅碧姨娘寻我有事?”
后院的姨娘中,安安分分,与世无争的有不少,其中就浅碧最让她印象深刻,一来她也算是元意的人,而来就是她的守规矩了,每日必来给她请安,直到元意怀孕之后,大概是为了避嫌,才没有再来。所以她今日求见,元意才答应出来见她。
浅碧用帕子沾了沾唇,身体微微向前倾斜,做出恭敬的姿势,道:“少奶奶和少爷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在府中享受荣华,实在有愧,奴婢想向少奶奶兑换年初的恩典,让奴婢出府寻个道观修行,替萧家祈福。”
元意本来端着糖水的手微微一顿,把手中的杯盏搁到桌子上,惊讶地看向微愣的萧恒,又看向浅碧的神情,丝毫没有一丝作伪,心里顿时有些复杂。
她对浅碧心怀好感,不忍她在道观里清苦一生,便劝道:“你是萧府的一员,养你是应该的,你又何必作此决定,没得苦了你自己。”
浅碧轻轻地笑了出来,少了往日的怯弱,倒显得容貌清丽,气度清雅,她看向元意的眸子有着感激,但是依旧坚持,“多谢少奶奶好意,道观于奴婢来说倒是一个好去处,留在府里反倒给少奶奶添麻烦。”她终于看了萧恒一眼,但是很快就移开,笑容微微有些苦涩,道:“少爷和少奶奶伉俪情深,奴婢留在府里也没什么用处,去道观里供奉三清,倒是能添一段功德。”
元意恍然大悟,突然对浅碧产生了一丝佩服,纵观整个后院,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她一样明白和果断的女子了吧。她如今主动请求离开,卖了元意的面子,怎么都比被驱赶出去来得体面。有这份情谊在,她的后半辈子怎么也不会过得凄惨。
虽然不知道浅碧怎么会认为她最终会被驱赶,但是丝毫不阻碍元意对她心存好感和感激。既然想明白其中的关节,元意自然不会让她长伴青灯,而是看了朝她笑了笑,道:“你正值年华,供奉三清未免太过凄苦。我让少爷给你改为良籍,你以后婚嫁自便吧。”
浅碧蓦然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元意,激动得双唇都微微颤抖,语无伦次道:“真的?不不,奴婢不过是罪眷,怎么能劳烦少爷。”
她眼中的期待和欣喜太过明显,元意心中了然,浅碧果然不是真心想要去长伴青灯,而是顾忌她的姨娘身份,才作此下策。如今元意不仅给她消了奴籍,还允她婚嫁自便,对她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惊喜。
元意捏了捏萧恒的手心,眼神示意他说话,萧恒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开口对浅碧道:“不过是小事一件,少奶奶所说皆可作数。”
一家之主发话,那就是铁钉钉的事实,浅碧眼睛红了红,连忙跪了下来,对元意和萧恒连连磕头,道:“少奶奶和少爷大德,奴婢衔草还恩,没齿难忘。”
眼看她的额头就要磕红,元意连忙让丫鬟扶她起来,而后对素梅道:“你陪浅碧姨娘去收拾细软,顺便给浅碧姨娘备一些安家银子。”
素梅应声道是,浅碧感激地看着元意,又看了看萧恒,眼中不知闪过什么,浅浅一笑,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才跟着素梅离开。
元意跟着萧恒回了房,继续躺在炕上,看着他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