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柳清扬和颜少筠都让家丁递话,确认了两人怀孕的消息,元意自是欣喜异常,各自备了礼品让人送去。而正在这个当口,工部尚书涉嫌杀人的案件也在有条不紊地举行。
尽管只是在内宅,元意还是感受到了京城紧张的气氛,特别是萧府,有好几次都有刺客造反,阖府上下,皆是人心惶惶。
这一日,萧恒又要出府,元意拉住他,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松开他的手,长叹道:“你自个儿小心。”
萧恒的指腹在元意青黑的眼底划过,眼中闪过一抹心疼,“意儿放心,事情很快就会结束的。”
最近因为刺客的事儿,元意也睡得不安心,更加上怀孕的折磨,整个人愈加地憔悴起来。萧恒心疼不已,却也无法阻止,只能尽快解决外边的事儿,不让对方有还手之力。
“那些刺客,是张家的人?”
元意知道睿王被皇帝任命为此次案件的督查,萧恒最近忙的都是工部尚书秦磊的案件,所以才会三天两头地往外跑。萧恒是睿王的左右手之事在圈子已经不是秘密,难怪有人把注意打到萧府上来。
萧恒摸了摸她的脑袋,“严格来说,是定王的人。这一场博弈,无论对定王还是睿王来说,都关系重大。”
一个工部尚书的位置,当然值得垂涎,就是太子也蠢蠢欲动,对他多加试探。好在如今睿王手上有着人证,率先掌握先机,只要再找出更加充足的证据,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那你今天要去哪里。”
最近萧恒每次出去,元意心里总是不安,总是问了他的行程才安心。萧恒看出她眼底的忧色,便安慰道:“今天有个文人聚会,请了京城各位学子作诗论政,安陵也在邀请之列。”
听说是正常的聚会,元意松了口气,忽略了萧恒眼中一闪而过的暗色,而是抱了抱他,轻声道:“早去早回,我等你。”
萧恒嗯了一声,在她的额头落上一吻,才带着萧全匆匆出了萧府。
既然是文人相聚,一时半会也回不过来,元意一人待在府里太过无聊,便去正院和云氏说说话,大概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婆媳两人的关系好了不少,至少相处起来没有以往的针锋相对,两个后宅妇人都是能在一起消磨些时光。
与云氏用了午膳,元意一路消食回了流轩院,睡了午觉之后,醒来已经接近申时。
元意睁开眼,洗了把脸,才打起精神,问向一旁的素梅,道:“少爷还没回来?”
素梅指使小丫鬟把洗脸盆端下去,摇了摇头,道:“没听到什么消息,大概是还没回来。”
没有听到想要的消息,元意懒洋洋地点了点头,扶着她的手走出门口,远远地就看到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被腊梅带了进来,腊梅带他在元意面前站定,道:“这位就是我们家的少奶奶,你有什么话快说。”
元意询问地看向腊梅,腊梅也是满脸迷惑,好在这时那小厮开口,道:“奴才拜见萧少奶奶,奴才是云山别院的下人,萧公子让奴才给您捎带一些话。”
云山别院,并非哪个权贵人士的别院,而是一个专门用来招待文人志士的游戏场所,因为有山有水,布置清雅,颇有清名,京城中文人都喜欢在那里相聚,萧恒今天去的正是云山别院。
“他有什么吩咐?”
元意皱了皱眉头,觉得萧恒突然让人带话是在奇怪的很,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然而那小厮表情自然,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样子,反而时不时好奇地瞄向元意,一副不愧如此的架势。
素梅不着痕迹地挡住小厮的视线,浅笑着问道:“这位小哥,不知我们家少爷让你吩咐何事?”
因为素梅的再次提醒,小厮才恍然醒悟,知道自己失态,脸色微微涨红,连忙道:“并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萧公子与大家说失约于萧少奶奶,不能及时回去,故而遣奴才前来给您递话。”
元意的眼眸微微一深,掩在袖子中的手抓紧,脸上不露分毫,反而和善地笑了起来,示意腊梅打赏,她一边问着,道:“辛苦你了,不知外子还说了什么话?”
小厮接过腊梅递过来的荷包,沉甸甸得在手中极有分量,对萧少奶奶的感官愈发好,明艳又大方,难怪萧少爷拼着被众人嘲笑,也要让人给家中娇妻传消息,要是他有这样水灵的媳妇儿,也不忍心让人家在家里等着。
因为有了好感,男性本能作祟,小厮反倒放开了性子,开始大谈特谈,“萧少爷还说萧全要照顾朱公子,不方便抽身,让您不必担心,不过昨天有人来报,说是阿圆生病了,让您有空去看看。”他的神情有些疑惑,显然疑惑阿圆是谁。
元意也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身子晃了晃,再次确信了心中的猜测,脸色不可避免地有一丝的焦虑,那小厮为了避讳没有看到,素梅和腊梅都看得一清二楚,不由担忧地看着她,扶住她的身子,道:“姑娘,您小心点身子。”
“不知外子可做了什么诗?”元意安慰地拍了拍两位奴婢的手,稳住心中的焦虑,继续向小厮探问更多的消息。
小厮没有发现她话中的异常,而是仔细地想了想,道:“说了起来倒是怪异的很,大家以楼宇为诗,唯独萧公子写了《望悬空寺》。”
他毕竟不知读书人,记得不是很清楚,只是断断续续地念了几句,虽然没有说清,但是元意已经知道萧恒诗作的对象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