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全虽然觉得有些不安,但是也没理由拒绝,主要是萧恒如今的样子太理智了,他想让暗卫把他打晕带走都没理由。
他只好开口道:“那少爷您尽早回来,小公子还在府上等您呢。”
萧恒的眼睛动了动,闪过复杂之色,却还是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走上了崖顶。
此时已经是傍晚,残阳如血,染红了半边的天空,给青黛的山峰染上了悲壮和凄凉。百鸟归巢,一群群的飞禽展翅而过,渐渐地山崖安静了下来,只听到树叶簌簌的声响。
萧恒衣袍猎猎,站在悬崖俯瞰,浓烟弥漫,丢了一块石头下去,连声响都未曾传回。马车滑落的痕迹依旧存在,像是一道伤疤一眼镶嵌在悬崖边,萧恒的手指碰上去,就像戳到心里似的,疼得厉害。
元意至今生死不知,这些日子他不止一次后悔,他当初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怀疑元意不要他,说到底还是他的错,竟然让心元意为他的不自信而伤心,他简直是畜生。
说不定这辈子,他都没机会向元意亲口道歉了。萧恒再次看向悬崖,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寨子里的篝火盛宴从昨天就开始准备,妇人捡拾材火,男子上山打猎,全寨上下都喜气洋洋,像是过年一般。
元意一大早就看到寨民们换上了初见时的衣衫,男女老少都是短衣短裙,**的地方擦上了五颜六色的油彩,脸上也如此,元意几乎都认不出他们谁是谁。
这时突然有个体格修长,健壮有力的小伙子跑了过来,他的脸上同样画外的锐利,他从身后拿出一个东西,递到元意的面前,道:“神女大人,这时信徒和卓先给您的虎皮。”
听到这熟悉的名字,元意才反应过啦跟前的人是谁,她看了看跟前的虎皮,想来就是他昨天打的那只老虎,油光锃亮,毫无瑕疵,是上好的毛皮。
先别说无功不受禄,在这种诡异的地方,元意可不敢轻易接受陌生男子的物件,要是他们像某些少数民族一般,接受赠礼就是接受示爱,她哭都没地儿哭。
于是她连忙拒绝,“我不需要,你拿回去吧。”
和卓的眼睛顿时暗了下来,半跪在地,低落道:“神女可是嫌弃信徒的供奉粗鄙,不肯接受?”
元意的嘴角抽了抽,避开了几步,“你快起来吧,并无此事。只不过如今天气尚热,我并不需要此物,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和卓顺从地起来,不知道想到什么,便不再强求,反而满眼晶亮地看着元意,他眼中的情绪太过丰富复杂,元意一时看不明白,带她想要仔细琢磨时,和卓便飞快地与她说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大概是他们自己的语言,然而就红着耳朵跑开了。
看着和卓的消失的背影,元意觉得莫名其妙,而后发现路过的寨民的神色有些奇怪,虽然依旧恭敬,却又添了一抹**和兴奋,看得元意心口直跳,连忙躲回了房子。
天色渐渐地变黑,元意才在巫婆的召唤声下出了门,发现寨子中的广场面对着神庙架起了一堆堆的篝火,篝火之上横窜着一只只的猎物,或是山羊或是野猪,被烤得金黄金黄,滋滋冒着油,诱人的香味笑寨子的上空飘荡,她远远地看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巫婆唇边勾着浅浅的笑,带着元意一路走向神庙前的高台上,高台摆着祭案,上边放着牲畜祭品,庄严肃穆气氛扑面而来,让元意禁不住就是心中一肃。
高台正中间摆着一尊神像,神像前方有一个座位,巫婆让元意那里坐下,她便转身对着早就聚集在高台下面的寨民叽里咕噜地说了什么,然后人群中爆发了巨大的欢呼,纷纷朝高台下跪。
元意心里懊恼,她丝毫听不懂巫婆在说些什么,这才意识到他们这里应该是双语,一是与她交流的官话,二是他们自己的土话。若是有什么不想让她知道,他们完全可以当着她的面,用自己的土话交流。
这让元意极为不舒服,尽管她被人恭恭敬敬叫着神女,但是她的价值似乎也只是这样被人供奉在高台,像是精贵的货物一样待价而沽,完全地没有了自由。
元意被自己的比喻吓了一跳,脸色异常地难看。
但是巫婆完全没有注意元意的脸色,或许是注意了并不理会,而是敲锣作法,对着香案跳着稀奇古怪地舞蹈,口中喃喃,像是念经,又比念经快上一些,混杂而毫无规律,绕得人头晕,台下的人都长得笔直,神色肃穆,虔诚地看着高台。
之后巫婆又说了一声,像是在公布仪式结束,寨民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纷纷开坛饮酒,切肉分享。
也有人把片下的羊肉端到元意面前,元意尚未用晚膳,吃了一片,竟然美味无比,她禁不住多吃了一些。
这时候场下突然聚集了一群年轻人,先是行了礼,便开始了混战,元意目瞪口呆地看着下边的搏斗,直到有一个青年人在众人中脱颖而出,被巫婆带上了高台,站在了元意的面前。
“神女,你看这小伙子如何?”巫婆指了指前边青头肿脸的年轻人对元意道。
元意皱起了眉头,看着男子熟悉的眼睛,不知道巫婆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只能保守地说道:“他是一个勇士。”
巫婆与和卓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巫婆更是难掩兴奋道:“神女好眼神,和卓不管是打猎还是搏斗都是好手,是我们寨子的第一勇士,并不会辱没了神女您的身份。”
元意的脸顿时沉了下来,逼视着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