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意仿佛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攥住浅碧的手,眼中闪过希冀的光芒,“快点去买些伤药。”
浅碧的脸色变得隐晦,黑眸中难掩悲哀,“夫人,我们在突厥人生地不熟,又是身份敏感,根本就不可能购买到稀有的伤药。”
她的话有如一盆冷水浇到元意的头上,她跌坐会椅子上,以手撑额,低声地自言自语:“你说得对,我们买不到,那谁能够买得到呢?”
魏泰是绝对不可能会给她伤药的,只要她开这个口,他就会发觉,说不定连最后的密地也被他找到。那么,在突厥还有谁能够帮她?
不期然间,她想起了白日时腾格里塔拉复杂的眼神,心中微微停顿了半拍。她本来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牵扯,对于他的承诺也不屑一顾,没想到,一天没到,她竟然就要用上他了。
“浅碧。”元意长叹了一声,掩去脸色的脆弱和彷徨,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淡淡地叫了浅碧的名字。
浅碧却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忧虑地看着元意。
元意却没有再看她,椅着手中的茶盏,看着一圈圈荡漾开的茶水,眼眸变得晦涩不明,“鸿奴有一件小衣落在了二王子府,你明日就去蓉来。若是碰上腾格里塔拉王子,就说,就说本夫人差点就要被魏泰掐死。”
“夫人!”黎简和浅碧都惊呼出声,即是惊讶又是不解地看向元意,他们的眼中隐隐有些揣测,却压抑着没有去确定,反而都斥满了自责,觉得使他们太没用才会让元意陷入如此境地。
元意搁下茶盏,平静地去了箱笼里翻找了一番,找出一件鸿奴前几天穿过的虎皮小衣放在浅碧的手上,“到时候,该怎么做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浅碧咬了咬唇,低下了头,“夫人,奴婢明白。”
“那就好。黎简,让士兵到处搜查,一定要把从远找出来。生要见人……”元意猛然收住了话音,眼睛一闭,额角突突地跳疼,她支不住地用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则是朝他们挥了挥,有气无力道:“这一天你们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黎简面露不忍,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放在元意的面前,“夫人,这是化瘀膏,您擦擦吧。”
元意的视线落在那个青花色的瓷瓶子上,眼神变得悠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黎简欲言又止,等候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回话,之后跟着浅碧退了出去。
直到关门的咯吱声响起,元意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她掀开帘子走了进去,把鸿奴哄睡之后,才把红烛放在铜镜前,仰起脖子,看着那朦胧的红痕,眸光一厉,伸出手,对照着旧痕,一点点地加深了手中的力道。
直到从喉间传来怔怔的刺痛,她控制不住地咳嗽出来,却又很快捂住了嘴,转为闷闷的声音,回头看着鸿奴没有被吵醒,才松开手,撑着桌子大口地喘着粗气。
许久之后,她又继续看着铜镜中的影像,那加深了许多的颜色,终于让她舒展开了眉头。
这样子,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心疼了吧。就是她,此时此刻都痛得几乎都要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