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虽然退了,留下的摊子可一点也不轻松。萧恒身上受着伤,也要跟着跑前跑后地处理一干杂事,元意也没有闲着,心中隐隐有个想法。
只是还没等她做出决定,那边萧全就来找她了,态度奇怪得很,看着她支支吾吾,一副尴尬的样子。
元意先是一阵疑惑,继而恍然大悟,戏谑道:“我当什么事呢,都这么熟了,你还害羞起来,你若提出我自然会答应。”
萧全正想着要怎么说话呢,一听元意这话就诧异地抬起头,他什么都没说呢,夫人这是能掐会算不成。
看着萧全呆呆愣愣的样子,元意又误会了,轻笑出声,“得了,你和我装什么傻,之前我答应让你和素梅成亲,这会子也安定下来,你们趁早把事情给办了。”
萧全一愣,继而就涨的一脸通红,即是兴奋又是激动地看着她,但也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他又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轻咳了一声,“夫人,您误会了,属下并非是为了此事来找您。”
元意抬了抬眉,“那究竟是什么事,让你这般为难。”
大约是不好说出口,他轻咳一下,试探地看了看元意,道:“夫人,您能不能和属下去探望一下前太子。”
对于夫人和前太子的恩怨,他心中明白得很,所以才不敢找大人,但是若再拖延下去,魏泰就没命了。他绝对相信,若是大人知道,宁愿魏泰死了,也不愿意夫人去把人给救回来,这样一来可就亏大了,毕竟活人和死人的价值可不一样。
只是现在也不知道夫人是什么想法,毕竟也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事。他偷偷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她的脸色淡了下来。
沉默了不知道有多久,萧全才听到一声清淡的声音响起,“前方带路吧。”
萧全立马就兴奋了起来,“是,夫人请随属下来。”
元意摆了摆手,让跟随而来的婢女退下,独自一人跟着萧全走到了被重兵把守的前衙厢房,在这之前还是张仲羲和云子若的住处,现在因为魏泰的特殊身份,就把此处当成关押之处了。
她被带着走进一个看守严密的房间,刚进门就闻到了药味,里面静悄悄的,但是也有不少侍卫守在床前,正盯着躺在床上的人——魏泰。
元意猜测着大概是魏泰不配合治疗,萧全才疾病乱投医地来找她,现在一看,果然不假。魏泰正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脸色灰败,眸光郁郁,正盯着头上的帐子出神,大约是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正好对上了元意清冷的眸子。
“你来了。”魏泰似乎毫不意外,视线不离元意的身上,表情平静得异常,熟稔得像是多年的好友,元意不过是来给他探病似的,“坐吧。”
元意看了他一眼,眼中分不清情绪,在一旁的矮凳坐下,双手搁在膝盖上,眼皮一抬,“你是打算把自己耗死吗?”
魏泰嗤笑了一声,“你这是在关心本宫吗?”
“不是,你生死与否,与我并无干系。”元意淡淡地回了一声,“不过既然你耍了伎俩,我就顺便来看你一面,毕竟以后大约再也没有机会了。”
魏泰脸色一变,轻咳一声,脸色愈加发白,他阴郁而复杂的目光落在元意的脸上,许久之后,才缓缓地开口,“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虽然深受重伤,但是医治也不是不可以,但自从他醒过来之后就拒绝喝药,所以身体渐渐衰败下来。他虽然心存死志,不想窝囊回京受辱,但也绝对不是如此温和的死法,早就想法子自行了断了,怎么会这群人磨着。
说到底,不过是想逼元意出来。
想到这里,他轻轻地笑了起来,褪去了身上的阴暗,他的面容也变得俊秀雅致起来,“能够在临死之前见你一面,本宫已经心满意足了。”他伸出手,大约是想要触碰元意,但是被她躲过了,他也没有继续坚持,眼中闪过一抹晦涩,“这辈子本宫已经没有机会,下辈子绝对不会再输给萧恒。”
元意本来平静的脸色才终于有了波澜,脑海中不禁想起往日种种,不知是什么心情,她苦笑一声,“你坐拥天下美人,又何必对我执着。”不然也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魏泰讽刺地笑了笑,“这世间,最是执着要不得,不然本宫也不至于在你身上栽了跟头。”
他当初不过是想着这样的绝色美人,只能配让他拥有,才会步步身陷,沦落到今日的局面。想他堂堂的皇天贵胄,还曾经尊为太子,又何曾为一个女人费尽心思。
此时的魏泰眼中被笑意和温情取代,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她,没有了戾气和阴狠,此时的他就像一个普通的贵家子弟一般,毫无违和感。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没想到魏泰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让元意太过不真实,像是在做梦一样,一切都快得猝不及防,之前他才那么嚣张霸道、野心勃勃,如今却一脸虚弱地躺在床上像是临终忏悔一般剖白着心思。
守在一旁的萧全看着心中焦急不已,他本来是想把夫人叫过来,让魏泰看着也好歹有些活下去的念头,以后可以配合这点,但是看着架势,怎么像是更加没有活着的yù_wàng了似的。
看到元意已经走了出去,萧全看了一眼已经闭目休息的魏泰,连忙跟了出去,“夫人,您看该怎么办,他老是不肯喝药也不是办法。”
总不能每次都把人打晕喂药,本来就奄奄一息的病躯了,三番两次地下来还不把人给折腾死。他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