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轻盈的回到椒房殿,肉包子已经从国子监回来了,手里面举着一只短剑比划着,见她回来,便把剑丢到一边,跑过来抱住她的腿仰头笑道:“母后母后,儿臣想学功夫,能让舅舅教教儿臣么?”
叶小小笑眯眯的点点头:“好,不过先让东罗教你,你舅舅忙得很。(..网首发)”
肉包子瘪嘴,但还是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叶小小将人抱在怀里,小东西吃得好长得快,肉嘟嘟的沉得很,她抱不了一会儿就会觉得累得慌。
晚上一群女人照例来用晚膳,吃完了聊了会儿子天,却各自不提及宣政殿内的事情,叶小小左右看看,发现除了王莹之外,兰妃也没来。
想或许是因为那日的事情觉得臊得慌,她也就没去问。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简直就让她有些心力交瘁,于是有些事她也就无暇去顾及了。
晚上回到寝宫,叶小小独自坐在镜子前,安茹替她摘掉头顶的各类装饰,簪子、发钗全都一一分类好了,而后才拿起黄花梨的梳子给她梳头。
镜子里的面容依旧美丽动人,桃花眼晶莹剔透,烛火下映照出一片璀璨的颜色,眼尾的红晕点缀出一片艳丽的色泽,让人看起来多了几分慵懒的惊艳。
叶小小无聊的翻开珠宝奁,摆弄着里面的首饰,烛光的映照下,各类金银首饰散发出耀眼的光泽,她摆弄了一会儿便无聊的将东西退到一边,反而从柜子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格不大的盒子,打开了,一柄紫藤发簪便那么安安静静的呈现在眼前。
精致的收工,奢美的造型,一点点花瓣娇嫩美艳,恍若活生生的紫藤花一样盛开在她的面前。
叶小小忍不住低下头,凑近了嗅着,而后便乐呵呵的将簪子插到发间。
想当年自己还不稀罕的东西,而今却小心翼翼的收在最隐蔽的地方,因为怕坏了,平日里连戴都舍不得戴。
端过镜子一脸臭美的照了又照,安茹便在一边道:“要说还是皇上的手艺好,瞧瞧,这簪子做的比京城老字号的铺子里做的还要好!”
叶小小闻言越发高兴了,眯起眼睛看向镜子里的人,听说蜀国已经拿下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封君然就能回来了,要不到时候便带着这个簪子去见他?
想着人又把簪子取下来,每一朵花都摆正了,小心翼翼的放回盒子里。
嗯,到时候就戴着它去迎接,若是封君然还问她到底想要什么,她就把这个簪子送给他。
想着,人默默的爬到床上,盖上被子,地龙烧的火热,屋子里氤氲着暖暖的气息,龙涎香的味道似乎因为主人的离开而越发的淡了,叶小小觉得自己有些辗转难眠了。
窗外,呼啸的北风渐渐停了下来,大片大片的雪花扑簌簌的落了下来,铺天盖地的,染白了屋顶,铺满接到,干枯的枝桠上也是一片银白,天地之间就好像是盖了一层雪白的锦缎,明快而耀眼。
打更的人缩了缩脖子,拉紧了衣领,盖上皮帽,仰头看着漆黑的夜色,入目之中全是一片银白,天上飘满了大片的雪花,交织成一片朦胧的白色,将天地连成一片,恍然之间,已经分不出到底哪里是天,那里为地了。
钦天监内,南宫仁静静的凝望苍天,白茫茫的雪花笼罩了一切,他不禁轻叹一声,眉头越皱越紧。
山雨欲来风满楼,天地混淆,实则危矣!
而长安驿馆内,封怡然推开木格子窗,外面阴冷的空气便争相挤进温暖的屋子,小炉子上的酒已经温热,冒出一团白雾,屋子里顿时蔓延开一股淡淡的醇香气息,卡尔斯用布巾包了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酒,抿了一口,感觉着一股子燥热顺着口腔滚入肚肠,四肢百骸都跟着滚烫了起来。
他瞥了眼窗口眷恋的凝望着纷纷扬扬大雪的男人,忍不住冷哼一声:“这东西能冻死人,有什么好看的?”说着还缩了缩脖子,皱起眉毛。
封怡然靠在窗台,温润的眸子眷恋的看着,眸子深处泛起点点柔和的光华。
“光秃秃的荒漠那么无聊,殿下不也是一样喜欢?”
卡尔斯一顿,扭头望向窗外,天地间一片银白,就像铺了一层白练。
荒漠?这东西哪里有荒漠好看?黄色的沙海铺满视线,高低起伏的沙丘就像是海面上连绵的波浪,风吹沙动,沙丘缓缓行进,伴着远处如魔鬼一样的海市蜃楼,简直美不胜收!
卡尔斯眯起眼睛,那真的是危险的美,沙漠就像是魔鬼,好的时候用它荒芜的美吸引你去探寻,而动怒的时候,沙子铺天盖地,瞬间就能掩了你的口鼻,将你活活闷死在沙子里!
但他就是喜欢这样危险的沙海,越是危险,越是会让他觉得只要征服了这里,就能征服整个世界!
卡尔斯一口喝干了酒杯里的酒,满足的眯起眼睛,热辣的口感让他越发的振奋,似乎连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了一般。
而封怡然却是小口小口的抿着酒,靠着窗框眯眼欣赏着冬日里唯一的美景。
他还记得下过雪之后晴朗的晨间,当第一缕阳光从树缝里刺下来的时候,沐阳王府隔壁传来的咯咯咯的亦如银铃一般的笑声,那笑声在雪原之上飘散回荡,久久不息,恍若仙乐一般,让所有听的人都醉了。
“小小,明日我们再见面,你笑给本王听,可好?”
封怡然恍若自言西语一般的底喃,摊开掌心伸出窗外,鹅毛般的雪片落入掌心,转瞬变化成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