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我给你送糖薯来了。”
听是朱成敏的叫声,朱方氏无奈的露出一个苦笑:“我这弄得做贼一样。其实侄媳妇也别担心,就是她撞回来看到也没事,当婶的给生病的侄媳妇送碗面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先走了,你再好好睡一觉发身汗。”
顾明兰一面尴尬,她哪里怕朱老婆子了?她是怕三婶被朱老婆子为难好不好?
强得的扯出一个笑容:“敏儿回来了,哪来的糖薯,给三叔婆吃一个。”
朱成敏手中一只饭碗,碗里盛着几只别人家挖的早红薯做的糖薯。
这时代零售极少不说,大多数想要吃也得到镇上去买。农村里人种了早红薯的会趁着太阳好的季节晒上一些蕃薯片,而晒这蕃薯片,切成片的红薯必须在锅里淬过水后再捞出来晒才会干。锅里的水淬多了红薯片那汤头就很甜,最后会就着一锅汤头放上一些小小的红薯煮熟晒成糖薯。
朱方氏看到那晒成黑紫色的糖薯问:“敏儿,这是谁家这么早晒了糖薯?晒得还挺不错的呢。”
朱成敏早在顾明兰发话的时候就递了一只糖薯给朱方氏,听到她问立即礼貌的回答:“三叔婆,这是孟奶奶家晒的糖薯干,刚才我在那边玩,孟奶奶问三婶有没有好些,我说三婶吃不下饭,她就让我把这些拿回来给三婶吃。”
朱方氏这才知道是顾新梅送来给这个远房侄女吃的,于是接过一只最小的咬了一口:“原来是你孟奶奶怕你三婶嘴里太淡呢,三叔婆回去了,敏儿在这陪你三婶啊。”
朱成敏乖巧的说:“三叔婆再见。”
朱方氏感觉很诧异说了声:“再见,有空来三叔婆家玩。这孩子,还真是越来越懂事了,二侄媳妇我走了啊。”
顾明兰拉着朱成敏的手送朱方氏在大门口:“三婶慢走。”
顾明兰送走了朱三婶,又喝过水方便后,把糖薯留下了几根,然后全给了朱成敏让她出去玩,自己继续睡起来大觉。
果真那芫荽汤有好发头,吃饱喝足后顾明兰觉得浑身发热起来。
头天晚上出了身大汗,虽然她不敢洗澡,可是也用热水全身擦了一遍还泡了个热乎乎的脚,好好睡上一觉后第三天顾明兰已全好了。不过她虽然身子清爽了,可也没有让朱老婆子发觉,她想着如果想要分家,一定要让朱老婆子看不过眼了,又不能找她发泄,她才会有可能把他们一家分开过。
她不是说她好吃懒做么?
这个名声她还得坐实了,否则这分家无望。
于是顾明兰吃过饭后又转了一会,看到家里真的没人,她把几人的衣服洗了后,就关起门来做些屋内的事。
到了吃中饭的时候朱老婆看到顾明兰竟然出门来吃饭,而且还吃一小碗,她感觉她的身体已经好了,于是再也忍不住唠叨起来:“既然身子好了,下午就跟去干活,别在家里养懒婆娘。”
养了这几天这女人脸上都没一丝血色,这哪叫身子好了?娘怎么就这么看不得人好好休养几天?
朱正清皱着眉说:“娘,那天庆生伯就说了,她会发烧就是身子太弱了。这才好上一点点,你就叫她出去地里干活,要是再发病怎么办?这三天的药,银子可还欠着呢。要是身子没好又去累一回,这捡药的银子就得更多了。”
银子就是硬道理。
其实现在地里也就是收拾苞谷这些农活罢了,也不是什么急抢急收的活,完全用不着女人都跟着下地。这几天朱老婆子自己都没下地,朱正清知道她这么说只是看不惯顾明兰不做事罢了。
朱老婆子有点恼火儿子的不听话,可是被儿子一再提起银子,她只得闭嘴了。
“干不了重活,总得给你汉子送些水去。这天还这么热,你是不是想渴死他再嫁啊!你这个懒婆,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觉得你好呢?”
顾明兰正好把衣服整理好,听到朱老婆子的叫唤,她冷笑着:这老太婆怕是只要一想到她就不会想让她安耽吧?没把她整出去干活,总要找些事让她出门的。
抬着看看窗外的天色已是半下午,朱正清下地也有一个时辰了……九月的天气,天气好的时候中午的太阳还是很大的,干农活的人不比坐办公室的,用力气的人汗出得多,水也就得多喝了。
不管朱老太婆是正关心儿子,还是就爱指使她。顾明兰想着,要在这里家里过下去,搞定这个男人是关键。来了这个家这么久了,让她感觉到,这个男人虽然粗俗,但是会疼人。
也许他不能提借给她荣花富贵,不能完全给她阻挡朱家人的闹腾,可是她却相信他,他会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其实最幸福的生活,就是衣食无忧的日子。
其实荣华富贵只是过眼云烟,经历过太多的顾明兰这回是特底看开了,平淡才是福。既然老天非得让她在这个地方过一辈子,那么她还能如何?既然回了朱家村,她就得向命运妥协,好好谋算着过好自己的日子才对。
好死不如赖活,要过就要过得好。不是说要先攻其心么?
既然要攻心,那她得拿出些行动来。
找了个篮子,拿了只茶缸。
顾明兰想了又想,拧了条半湿的冷水棉巾出了门。
朱家的苞谷地在山彼上,顾明兰一路走来看到不少在地里干活的村民,有人与她打招呼,她也客气的笑笑:“明兰,给你汉子送茶水了呢?”
汉子?
好直接的叫法。
这叫法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