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这一天家里人多自是异常的热闹,果然不出顾明兰所料,朱梅春一大早又一蹦一跳一脸天真模样远远的就叫开了:“二哥,二丫和小姑都说在你家过年,那我也在你家过年好不好?”
顾明兰看了看朱梅春装天真的模样,扯扯嘴没说话,这么聪明的女子,要是放在走正道上,以后也许还真能寻个好相公。
只可惜…
这么没规矩的女子,让朱正清脸一黑正色的说:“春儿妹妹,过年是一家人团员的日子,你可是没出嫁的大姑娘,怎么能不陪爹娘过年?不是二哥舍不了这阵饭菜,是怕别人知道说你不懂事儿。”
听到朱正清竟然拒绝留她过年,朱梅春不仅不脸红,甚至心中一阵恼怒:这二哥是不是怕我攀上了当官的影响他发大财不成?大姑娘大姑娘,二表妹不也是个大姑娘?她怎么就能在你家过年,我就不能?
哼,还不是王二丫会拍马屁,你们就觉得她懂事儿?
“二哥,我娘说了,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在哪过年也一样。”
朱梅春这话一出口,朱正清的脸色就更不好了,有这样的堂妹,他觉得很丢脸,于是直接说了:“春儿,你还小不懂事,二哥也不怪你。但是我不能留你过年,二哥家今天家里客人太多坐不下,下一回吧。”
朱唐氏带着两个孩子先过来帮忙,正好听到了他那番话。
看到一脸黑的二叔子和那不甘心离去的朱梅春,再一看挤眉弄眼的二弟妹无声的笑了。
等朱梅春转身看不见后,朱唐氏进了厨房忍不住笑了:“这梅春也挺有意思的哈,大过年的不在家中帮忙,竟然跑到堂兄家里来。要我看来啊,是弟妹家的过年肉太香了,引得她嘴里流口水呢。”
“噗,不是我家过年肉香,而是我家的客人香。哪个节日我家不烧肉?可从未看到她这么勤快过来帮忙。”朱唐氏的打趣,把顾明兰惹笑了。
“哈哈哈…也莫怪人动心思,谁叫你家总能搭上贵人呢?不过说来说去,成莉与成敏也是朱家姑娘,可不能让她们变得这么嘴馋才行。”
“成敏在是这么没出息,一及笄就让他爹找个人家给嫁了,总比出第二个梅花要好。”
朱唐氏深以为然:“确实,不如早点嫁。俗话说,女在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这梅花就成了典型的仇人。”
两人说笑着,朱阿秀也侍候好了朱老婆子带着王二丫过来了,顾新梅更是拿来了炸米果、甜美酒、五香花生与南瓜子,顿时屋里热闹起来。
朱正林知道自己弟弟家来了贵客,就从家中拿来了一副骨牌,陪着王林炎推起了牌九。可能玩上隐了,大年饭吃好后,几个人竟然继续干了起来。
看着这一个个神情专注不知疲倦的几个男人,顾明兰感叹:都说十亿人民九亿赌,还有一亿在跳舞。说起这赌博之事,不管大赌还是小赌,不管是古还是今,真是都一样。
顾明兰一个人不可能守岁,给孩子们发过压岁包后,与朱唐氏聊了会天,等她们母子几人走了,她也睡了。
不知道那几个男人玩到了几点,倒是朱正清一大早就起来了,等顾明兰起来时,他已把早饭都热好。
吃过早饭朱正清带着成杰去族长辈家里拜年,顾明兰带着成敏收拾家里,接待前来拜年的小辈。
大概是因为王林炎几人在,朱正清草草的走了几家,简单的涵讪了几句就回来陪客人。
可能是前一天朱正清的脸色有点难看,初一这天上午,朱梅春没有自己一个人过来,而是她老娘陪过来的。
母女俩在顾明兰这东拉西扯了小半天,问起家中的客人,见她都回答得很含糊,家里来拜年的人又多,而且听说客人还未起床,喝过两轮茶水后也只得起身走了。
王林炎三个人倒是因为晚上睡得太迟,直到响午才起床,草草的吃了一碗饺子,几人又开始玩骨牌。
听说他们家有贵客,族长与村长闻讯过来陪客,朱正清把与刘升把位子让给了他们,顾明兰只得弄了一桌新年饭。
吃过晚饭村长与族长安排了新年饭,要朱正清无论如何陪着王大人去家中坐坐。
王林炎知道这村长与族长的虽然称不上官,但这两人对自己兄弟还是很重要,于是委婉的把自己实有要事说了出来,并说下回来一定去两家喝酒,这才把饭局给拒绝。
王林炎确实是没说假话,初二一早吃过饭就带着两个人走了——初二他要开始值班了。
初二下午,朱正清要去看朱大姑,顾明兰把孩子放在了孟家,也陪着去了。
唐家这败破的情景看得顾明兰心里发酸,她心里越发肯定朱正清是朱大姑生的。要不然以朱大姑的相貌、当时家里的情况、这时代娶媳妇的难处,她也不可能嫁个这么穷的人家。
唐大柱未满头七,门框上还贴着白联。
伸手一推,连院门也没上栓。
顾明兰与朱正清直接进了正屋,刚要进房间,昏暗的屋子里,传来朱大姑的咳嗽声,久雪之后的屋子里,一推门更是一股霉味。
“清儿、兰子…”
朱大姑坐在冰冷的坑头,花白的乱发、混浊的眼神,才四十出头的女人,仿佛一个老妪般。
朱大姑一直对他们好,不管她是什么原因,顾明兰都记情。
见朱大姑要下坑,顾明兰赶紧快步走上前:“大姑,你别下来,外面冷。”
“你们怎么来了?”
顾明兰握上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