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安静下,一色一子逆于常人的生物钟使得她很快便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白兰无声地睁开了眼睛,看见不知何时钻进自己怀里睡着的红发少女,眼底闪过一丝差异,继而又变得柔和。他无声地下了几个指令,一道厚厚的遮光帘顺着落地窗悄悄落下,将透窗而入的阳光遮挡了个严严实实。
没有了光,怀里少女的眉间微微一松,整个人放松下来。她动了动,白兰低下头,一色一子正因为身上冷而将冰凉的手伸进他衣服里。这个习惯是她最近这段时间养成的,往往只要两人躺在一起,她就一定会被热源吸引,继而一点点挪过来,直到拿手贴着他才消停。
白兰无奈地看着趴在他身上的少女,半晌无言。记得好像是自己先睡过去的吧,怎么就变成了她睡得这么香?
面无表情地仰头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银发青年陷入了沉思,狭长的眼睛暗得如同深夜的天幕,透不出半点光来。他一手揽着怀里的人,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在接触到她向来低于常人的体温时,修长的手指微微一顿,继而若无其事地落在了她腰间,手指轻轻一捏,将她一直随身带着的笔记本抽了出来。
翻开,上面空无一物。
手指摩挲过粗糙的纸质,白兰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笔记本的不同,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一色一子走到哪里都一定会带着这个东西,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个笔记本和她有着某种联系。
他的大脑一向好用,记忆潮水般后退,如定位般准确地定在了多年前,她刚被他从图拉多实验室里救出来的时候。那时候,她发现这个笔记本不见时非常紧张,而当自己将东西拿给她时,刚一靠近,她就仿佛受到攻击般轰然倒地。
当时不明白为什么,也没有多想,但是现在……
他怀里的人……已经不是人类了啊。
毁掉这个东西的话,会怎样?
实在是……太好奇了。
黑暗中,白兰杰索定定地望着手中一片空白的笔记本,手指在粗糙的边缘滑过,最后捏住了其中一角。只要他一用力,这个东西就会变成两半。坏掉的东西,色子就不会随身带着了吧?
不属于他的东西被常年放在她身边,怎么想都觉得非常的不爽啊。
想到这里,手上下意识地用力。然而令人惊异的是,原以为一撕即裂的东西,却出乎意料地变得尖锐。指尖传来刺痛,引得他微微皱眉,低头,一抹血已然沾染在了纸张边缘,而他的指尖,一颗血珠正摇摇欲坠。
几乎是同时,白兰眼前忽然极快地闪过几个画面,每一张里都有一个红色长发的少女。
她卧在一个人脖间吸血。
她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她深情地望着一个削瘦却极为俊美的男人。
她绝望地对着笔记本开枪。
她将枪口抵上了自己的太阳穴。
——哗啦。
身后的翅膀在一瞬间张开,几乎能够将空气挤压爆炸的气势瞬间从银发青年的身上散发出来。前前后后不过几秒,却让他的眼底情绪动荡至无以复加。一色一子倏然惊醒,强烈的危机感使她全身的神经在一瞬间紧绷,几乎在醒来的第一时间便并指成刀,携着巨大的杀气直接挥向了眼前人。
白兰眼底的温度冷得令人心惊,望着她的目光冰凉如刺,身后的翅膀一抖,一股力道稳稳地架住了她攻过来的手上,帮她停住了攻势。
“白兰?”一色一子惊异地望着他。
结果刚开口,眼前人忽然双手一抄将她整个人拉近身前,低头毫不犹豫地压在了她唇上。一色一子惊讶地张了张嘴,对方顺势加深了整个吻。没头没尾的吻,没有丝毫的温度,几乎纯粹是冷冰冰的横冲直撞。
一色一子强忍住掰断他手腕的冲动,推开他,刚准备开口又突然停住,嗅了嗅空气中隐约飘散的血腥味。
“你流血了?”她惊讶地看向白兰。
白兰没有解释,突然俯□在她耳边轻声开口,声音暧昧地噬魂销骨,“色子……我们来做吧。”
一色一子抖了抖,压下了心中的悸动,望向他的深色的瞳孔里有隐隐的血光,“发生了什么事?”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想到了刚才的画面,白兰沉默了许久,放开了她。
一色一子赶紧坐起来,这才发现笔记本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她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捡起笔记本放好,回头看白兰,突然开口,“你看过这个吗?”
白兰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笔记本,不掩饰地点头,“一片空白。”
“哦。”
看到她松了口气的表情,白兰眼底的温度更低了些。安静地看她重新将笔记本放好,他开口,“很重要的东西?”
“算是吧。”一色一子有些为难。笔记本很重要,重要到不能离身,可只是这样放着毕竟不是个办法,她必须得想个法子,让笔记本不至于轻易丢失。然而一时又想不到好办法,只好先抛开不谈,转而对上白兰,“不说这个,你刚才怎么了?”
“没什么。”白兰轻飘飘地回答。
他突然凑过来,在一色一子惊讶的脸上轻轻落了个吻,轻声道,“色子,旅行的时间不要太长哦。”
“这不是旅……”少女怔了怔,停住话头。
他的意思是,还要她回来……
“我尽量吧。”一色一子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