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里,莫长青一直在忐忑地等待,等的时间越久,他就越惶惶不安,在朝为官却开罪了摄政王,那他往后的仕途还有何前途可言?连官职能不能保得住都难说。

好容易等来完颜赫,莫长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下官叩见摄政王。”

完颜赫淡淡扫了跪在地上的莫长青一眼,在座位上坐了,冷声问道:“来找本王何事?”

“今日莫吴氏不小心冲撞了摄政王妃,她虽以死谢罪,下官却仍不能心安,特备了一份薄礼送给摄政王妃,还请摄政王您笑纳。”莫长青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莫吴氏为何会那般鲁莽,你心中有数,本王也自然心中有数,不过她既然已经死了,此事便暂且如此罢。”完颜赫言毕便站起了身,“带上你的拜礼,回去罢。”

直到完颜赫离开了正堂,莫长青才慢慢抬起头,面上仍是惊惧不定的神色,刚刚摄政王说此事暂且如此,什么是暂且?莫长青的心越发七上八下了。

莫长青磨磨蹭蹭地离开摄政王府,但越走越觉得不妥,他站定,扭头问赵绪,“管家,我能见见摄政王妃吗?我想求得她的原谅。”

“摄政王妃岂是想见便能见的,大人您还是照着摄政王的话做吧。”赵绪一面微笑应着,一面做了个请的姿势。

莫长青叹了口气,又道:“往后在摄政王面前,您还要帮我多美言几句啊。”

“大人您这话说得太抬举在下了,在下人微言轻,不敢逞能。”赵绪仍是笑着轻声道。

莫长青听了,也只得笑笑,赵绪在完颜赫府中十二年,谁不知他在摄政王府的份量,不过也罢了,赵绪为人如此精明,自然不会趟这场浑水。

出了府门,莫长青回身与赵绪相互施了一礼,惆怅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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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颜儿仍是不大爱说话,精神也不大好,早早上床睡了。

完颜赫也不吵她,批了会儿折子,也便上了床,伸出胳膊将颜儿搂住怀里,一只大手在颜儿的肚子上摸了摸,一颗心便立刻软的不成样子。

颜儿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完颜赫上了床,便梦呓一声,将小脑袋拱进完颜赫的怀里,完颜赫身上的气息令她心安,她也习惯每晚被完颜赫搂着睡。

完颜赫低头在颜儿的长发轻吻一下,嘴角与眼神皆是笑意。却冷不防颜儿在他怀里缩起了身子,迷迷糊糊地呢喃着:“腿抽筋了。”

完颜赫听了,忙伸手将颜儿抽筋的那条腿蜷了起来,过了会儿,颜儿皱着的眉头才舒展开了。

完颜赫仍旧用手轻轻揉着颜儿的腿,随着身量越来越大,颜儿的睡眠也不如从前安稳了,夜里常常会不安地翻来覆去,令他也跟着不安。不由想到她怀着准儿时的情形,她独自熬过的那些长夜,让他不敢细想,想了,便觉心疼。

翌日,完颜赫上朝前便吩咐管家去找白妙春,摄政王妃小腿抽筋,让白妙春想个法子。

赵绪应了,立刻遣了家丁去草堂传话。

完颜赫下了早朝,本打算早早回摄政王府,却被萧太后传去坐了会儿。萧太后自然是打听萧未央的身孕,嘱咐完颜赫要好生照顾萧未央。

完颜赫默默听了,淡淡应了,便离开了定坤宫。

待回到摄政王府,白妙春已经在了,他替夏展颜诊了脉,并无大碍,抽筋也是孕妇常有的事,只是完颜赫太过紧张了。

“就没有什么办法能治抽筋吗?”完颜赫仍是不死心。

“帮王妃多熬些骨头汤,多吃些豆制品,夜里睡觉注意保暖,白天多活动活动,让下人多帮着王妃按摩按摩……嗯,差不多就这样了。”白妙春一边想着一边嘱咐道。

完颜赫仔细听了,点头应了,回头对颜儿道:“以后我每日睡前都陪你散步。”

“何必如此紧张,我怀准儿的时候也是如此,忍一忍就过去了。”颜儿不甚在意道。

完颜赫听了这话,心里不免充满愧疚,“怀着准儿时我不在,让你受苦了,这次却不能让你再如此了。”

颜儿听了,淡淡一笑,却不再言了,再说多了,完颜赫又该吃醋了。事实上,她与陈望在一起时,陈望从未让她受过苦,他也是细心问过郎中,每日的膳食皆是对孕妇有益的食物。他对自己的这些好,她都小心收着,不能让完颜赫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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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果然便是骨汤,却也不腻,撒了细碎的葱花和一点点醋。颜儿喝了,又吃了饭,便懒懒上了床。

“刚用完膳就要歇了?”完颜赫放下筷子,跟过去。

“身子很乏,想躺一会儿。”颜儿说着,闭上眼睛,面上露出疲惫之色,却过了一会儿又睁开眼,盯着仍站在床头的完颜赫问道:“昨晚我睡的早,关于安哥哥的事便也没问你,他现在还好吗?”

“关于斩杀杨安之事,本已是在朝堂之上商定好了的,”完颜赫说着,在床边坐下,见颜儿急着要起身,他忙示意她稍安勿躁,“你得容我想个法子,既令大臣们说不出不是,又能保全杨安的性命,颜儿,我虽是摄政王,但大金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也有诸多难处与顾虑,你要体谅我,也要相信我,我既然答应你不杀杨安,就一定不会杀。”

颜儿听了完颜赫如此推心置腹之言,心里便愧疚起来,“我是不是令你很为难?但是安哥哥的事,我不能不管。”

“我懂,”完颜赫笑着握住了颜儿的手,“只要你不跟我置气,这些事我都可以慢慢解决,你要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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