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内的暖气十足,顾南溪身上却迟迟没有回温度,依旧被冻得有些僵硬,她抬着脚在原地跳了下。
钟妈关好门,转过身,这才发现顾南溪竟然只穿着薄薄的棉质睡衣,脚上连只拖鞋也没穿,就这样跑了出去。
钟妈被吓了一跳,立刻跑去拿了厚拖鞋和羊毛毯,快速将她裹住,惊呼着说道:“南溪小姐,你怎么穿成这样跑出去,万一出个什么事,让我怎么和盛少交代呢!”
顾南溪见钟妈的表情有些焦急,皱着眉,活像每个家庭里操碎心的妈妈,内心突然一暖,竟莫名地笑了起来瞬。
钟妈将顾南溪的身子围住,见她咯咯地笑,立刻板着脸说道:“还好意思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很容易生病的!女孩子在外,要多顾惜自己的身体!”
顾南溪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钟妈,谢谢你。”
钟妈拍了拍她的头发,“你要真是感谢我,下次可别再做这种事,外面天寒地冻的,你大晚上跑出去干什么?!”
“额……我……”被问及这个问题,顾南溪立刻将那条手链捏紧,左手快速隐在羊毛毯里,慌慌张张地往衣兜里塞,吱吱唔唔地说道:“我……我画图累了,出去吹吹凉风,醒醒脑!……鱿”
这是一个极佳的借口,但她的小动作却并没有逃过钟妈的眼睛。
钟妈一眼便认出她手中的东西,当即了然与心,唇角莫名的擎着一丝笑意。
钟妈却并未拆穿顾南溪,反倒从冰箱里拿出蜂蜜,重新替她冲了一杯蜂蜜水,放在她面前,笑着说道:“喝点热蜂蜜水暖一暖,工作是要紧,可是也要多注意休息。你这么年轻,被把身体累垮了。”
顾南溪裹着羊毛毯,双脚耷拉着坐在流理台边,看着面前氤氲着水汽的蜂蜜水,淡淡地笑了笑,“谢谢。”
此时,大厅里的欧式的落地钟表,秒表极其精准规律的走着,透过有些昏暗的光影,能看清楚现在的时间,不多时,落地钟发出轻微的敲击声,竟然已是凌晨三点。
顾南溪看了看时间,眉心微微蹙了蹙。
钟妈站在旁边,陪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南溪小姐,是不是在想盛少呢!?”
“啊!?”顾南溪有些愣怔,看着她,面色有些尴尬,口齿不清地说道:“谁……我想他做什么!……”
钟妈抿了抿嘴,禁不住失笑,摇了摇头,对她的口是心非表示无奈。
顾南溪捧着白色的骨瓷杯,手心里逐渐有了暖意,她清了清嗓子,企图寻找话题,尴尬地开口问道:“那个……他什么时候回来!?……”
钟妈满眼笑意,掩住嘴,随即问道:“南溪小姐问的是盛少吗?”
顾南溪的唇瓣贴着骨瓷杯,水汽缭绕着将她的脸熏得通红,鼻音浓重,尴尬地“嗯”了一声。
钟妈觉得她这副羞赧的模样简直有趣极了,清了嗓音说道:“我不过是个下人,怎么可能知道盛少的行踪,如果南溪小姐有兴趣,何不给盛少打个电话,一问便知。”
感觉到自己被钟妈善意地取笑了,顾南溪的脸色更加通红,闷着声音说道:“我不过是问问,对他的行踪一点也没有兴趣。”
钟妈点了点头,添油加醋地说道:“盛少这一走可能是好些天,你难道不想知道他哪天回来!?”
顾南溪被钟妈这一逗,感觉整个人开始发热,仿佛被戳中什么心事,莫名地有些恼怒,大口将骨瓷杯中的水饮尽,推开杯子,站起身,愤愤地说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与我无关,我根本没有半点兴趣!”
说完,顾南溪皱着眉,生怕钟妈再多说一句话,逃也似地离开现场,直奔二楼主卧而去。
钟妈看着她夺路奔跑的模样,似乎生怕自己再戳中她的心事。
钟妈会意地笑了笑,拿起旁边的水杯往水槽去,将它们洗干净。
推开主卧的门,顾南溪将身上的羊毛毯丢在一边,双脚将室内拖鞋狠狠地踢开,东一只,西一只,光着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隔间的休闲区,地上到处摆放着自己的测绘数据表、稿纸、工具尺以及规划图,原本准备喝完水就上来继续完成规划图,现在却因为钟妈几句话,瞬间没了半点兴趣。
索性拖着腿,往大床的方向走去。
拉开松软的被子,顾南溪将自己裹了进去。
凌晨的这个时间点,是最适合人入眠的时刻。
抬手将房间内的灯关掉,整个房间陷入深深的黑暗里,顾南溪裹着松软的棉被,闭着眼,准备随时进入梦乡。
十分钟后,她却突然翻了翻身,从仰躺到侧躺,再侧躺,再仰躺,如此反复,却迟迟不见入眠。
懊恼的抓过被子,一把将自己的脑袋蒙上,几分钟后,又突然掀开被子,坐起来,叹了口气。
她盯着旁边空空荡荡的位置,眉心愈是紧蹙。
她到底中了什么魔咒,竟然会因为盛世不在身边,
睡不着了!
单手摸进口袋,指间触到方才着急时放入的手链。
顾南溪靠着大床皮质的靠垫上,单手扶着手链冰凉的棱角。
她在一点点回忆,自己与盛世之间,荒诞的重逢。
言氏集团的首次碰面,他的惊慌失措、喜出望外,俨然不是向来威风八面、冷静自持的莲城风云人物盛世。
自己疏离漠视的态度,让他备受打击,那时她甚至感觉,那种报复的快感简直大快人心。
随后,便是他动用权利逼自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