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的祁邵珩,上午,以濛看着看着,突然想到了以后,内心有种难言的苦涩,突然觉得祁邵珩说得很对,她对他是有点残忍了。
“祁邵珩。”
“嗯。”
“如果,有一天你再也找不到我,会怎样?”
“那就由你来找我。”
“如果,我也找不到你?”
“怎么会?我都会在你可以触及的范围内,永远都在。”所以你没有必要担心。
“这世界少了谁都不会有什么变化。”
“可有些人,会少了他们生存的动力和意义。”
伸手,这一次主动揽住他的脖颈,轻吻落在他的耳侧,亲昵耳语,她说,“不论如何,你都要好好的。”
祁邵珩摇头,“不是我,是我们阿濛。”
以濛睁眼看着祁邵珩,任由亲吻落在她的唇上,她突然发现她从没有一次睁着眼看过他对自己的亲吻。
她没有想到他闭眼亲吻的时候原来一直都是这样的。
温情缱绻,倾世温柔。
如果她能早一点发现,那该多好。
揽紧他的肩头,以濛闭上眼,也将眼眸里所有的湿润通通遮掩了起来。
——有机会看看你的爱人吻你吧,就像你是他的全部,倾尽所有,只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你所有的冷。
第二天清晨,祁邵珩起先起牀,孕妇嗜睡,他打算让以濛多睡一会儿,穿好了衣服,然后才叫牀上的人起牀。
“起来吧。”伸手帮她按了按左侧卧一晚,有些酸疼的腰际。以濛睁开眼入目看到祁邵珩,扶她坐起身,原本脸上有熟睡后红晕的人骤然变得有些苍白,“嗯。”蹙眉,她抑制不住地轻吟了一声。
“怎么了?”祁邵珩将手里给她换的衣服放下,过来看着她问,“难受?哪里痛?”
苍白的脸色有所缓解,原本蹙眉的人又突然展颜冲着他笑了笑。
伸手,将他的手牵过来放在她完全已经隆起来的小腹上,祁邵珩怔了怔,知道他妻子在笑什么了。
10月29号,夫妻两人第一次感受到了阿濛肚子里来自小家伙的胎动。
祁邵珩轻抚着她的肚子,好一会儿,让孩子完全安静了下来。
俯下身帮她穿好鞋子,牵着她的手出门,在庭院里多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葬礼刚办完没多久,周昌雨还住在冯家,早上晨跑出门,看到不远处站在院内丝木棉树下,有女孩子坐在树下的秋千上,很轻巧地慢慢轻晃。
一摇一摇地,因为身后帮她控制力度的人变得平稳,又不乏乐趣。
秋千晃得很慢,丝棉木树上细细碎碎的紫红色花瓣落在两人的肩头上。
落在女孩子的眼睫上,掉落下来,沾染了她唇边的笑颜。
这一刻,周昌雨又觉得对三表嫂曾经凌厉的认知完全像是错觉,毕竟此时坐在秋千上被祁邵珩护着轻晃的人笑的是那么无暇,单纯。
这样的笑,胜过了一树紫红的丝木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