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位于洛水之北,乃是光武中兴后定都的汉室东京,雄踞中原,富庶奢华。而且北靠邙山,南望伊阙,东据虎牢关,西控函谷关,四周群山环绕、雄关林立。
加上洛水的漕运之利,养活了偌大都城的百万民众。
站在颍风酒肆二楼的窗口,高恒宽袍大袖,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一派士子风范。
“高邸史,小老儿已备好帐目,可以随时查阅。”身后一名须发半白的精明老头恭敬拘谨地微微躬腰而立。他是一名书佐,已经勤恳任事几十年了,始终不得升迁。但这也没办法,汉代等级森严,寒门出身者一辈子终老于斗食吏、百石吏的例子多不胜数。
高恒能当上秩比三百石的郡吏,也是因人成事。要不是如今时局纷乱,颍川郡守想在朝中抱紧黄琬的大腿,而高恒斩杀陆梁的功绩曾让黄琬另眼相看,那么这个邸史之职,是绝不可能轮得到高恒去当。
这里便是颍川郡在洛阳城的产业之一,经营酒肆,拥有自己的财源,便不需要让郡府每月拔款过来。酒肆后边的一处宅子,则是高恒以及众多书佐、信使、杂吏的住处。
酒肆的那些普通雇工不算,单单拥有官府编制的,便不下三十人。其中二十几人都是信使,负责骑乘快马往返传递消息。
因为道路不靖,盗贼众多,这些信使都是佩带百炼钢刀的悍勇老卒。虽然大多年逾四旬,但都是杀过人见过血的,不然早就被觊觎马匹的匪徒截杀了。毕竟一匹驿马,如今至少也能价值十余万钱,足足一百多贯,能买十几把百炼钢刀或者数十亩中等良田。
“查帐交接的事,等下再说吧。”对于东汉那琐碎杂乱的记帐方式,高恒那是看得一个头两个大,而且他的重心乃是任务世界,自然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谓的事情上。就算有那么一些烂帐亏空,他也认了,反正他不缺钱。
即便只是刚刚上任的初步了解,高恒也发现,自己这一个邸史所能掌握的家底,至少也超过了千万钱,价值万贯。
单单二十匹驿马,加上信使们配备的百炼钢刀,就不下二百万钱。用来居住的宅院在这寸土寸金的洛阳,价值五百万钱。这处闹市中的酒肆,价值四百万钱以上,按照身边这名叫何铎的小吏汇报,每月利润十万钱左右。郊外也有几百亩薄田,用来维持邸中吏员的薪俸。
东汉官制,佐吏月钱400,月米4斛,斗食吏则是月钱550,月米5斛半。高恒秩比三百石,月钱1850,月米不足18斛半。
高恒盘算了一下开支,发现即便每月十万钱的进账,也顶多收支平衡而已。毕竟探听一些隐秘消息是需要四处打点的,再加上书佐们借此机会克扣一些,因此这方面的花销一直都很大。
“对了,昨日让你送的礼,可曾送到了?”高恒转头看向何铎。
“黄司徒府上昨晚就连夜送去了,是门房收的,小老儿也投了名帖。荀使君那里,则是刚刚早上送去的。”何铎年近六十,但身体仍然硬朗,处事干练。不过面对高恒这个顶头上司,他显得小心翼翼,俯首贴耳。
街道上突然一阵骚乱,一群手执长枪的盔甲锐士汹涌而来,簇拥着十几名鲜衣怒马的骑士匆匆而过。
“都亭侯、中郎将吕奉先在此,尔等黔首速速回避。”几名负责开道的骑手不断甩着鞭子,吓唬人群,让街道两侧的人们纷纷躲避。
吕布,三国世界第一名将?
高恒目光灼灼,站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了骑在赤兔马上意气风发的吕布。
吕布似乎三十出头的年纪,相貌堂堂,一手挽着马缰,一手倒提肃杀森寒的方天画戟。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上穿着华美蜀锦制成的百花袍,披着件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显得英武逼人,丰神俊朗。但双眼稍显狭长,因此睥睨间难免给人一种狼视鹰顾的感觉。而且嘴唇略薄,似有为人刻薄之嫌。
而与吕布几乎并骑而行,稍稍落后半个马头,骑着西凉大宛马的则是一名英伟不凡的男子也是三十出头,手持月牙戟,身着校尉甲胄。
“难道是张辽?”高恒忍不住瞥了几眼。那疑似张辽的男子则似乎有所感应般扭头看向高恒的方向,目光如利剑般逼人。
“不过是好奇窥视之人而已,文远何必这般谨慎?”吕布笑笑,显得毫不在意。以他盖压当世的武力,当然傲气自负,从来不惧任何刺客。唯一能让他小小忌惮一下的,仅有号称帝师的燕山剑客王越,而且,也只是小小的那么一丝忌惮而已。
张辽收回目光,睖巡扫视,似乎在搜寻可疑之人。如今京师之中暗流激荡,以他一向稳重的性格,自然不敢大意。
几名女眷为了躲避吕布一行人,匆忙之下上了酒肆二楼。
高恒回头,却是看见了一名二十几岁的女子。
尽管是婢女的装扮,但那种截然不同于时代的气质却是深深地出卖了她。
高恒微微眯眼,如果他没看错,对方应该也是参加闯关挑战的试炼者,一名落单的女资深者?
那名婢女打扮的女子也是看到了高恒,心中微惊,不过却是没有多少慌乱,毕竟她在来洛阳之前,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登徒子!”一名七八岁的小萝莉气呼呼地挡在了高恒面前,愤怒地指斥他。小萝莉对这个气.迷.迷地盯着小河姐看的色.狼讨厌死了,小嘴因为生气而显得鼓鼓的。
“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