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大,我可什么都没……没听到……”外号孙猴子的小兵,大名叫孙厚朴,是梁忍冬所带的行动一中队的突击射手,因为人长得黑黑瘦瘦的,头脑灵活身手矫捷且鬼点子又多,所以被人送了一个外号孙猴子,但是这个人在战斗中的能力特别突出,是他们一中队的一把锋利的刺刀。
可是此刻的这把刺刀,面对着脸色阴沉的梁忍冬,却缩着肩膀嘿嘿讪笑着,只想再从门缝里缩回去。
“跟我过来。”梁忍冬伸手把孙猴子身后的门关上,彻底断了这小子的后路,然后带着他走到程飞儿的身边,“背她起来。”
“啊?”孙猴子看看地上的程飞儿,再看看眼前的梁忍冬,惊恐地低喊,“老大老大!你杀人了?”
“杀你个头!”梁忍冬抬脚踹了孙猴子一脚,“她的头部在栏杆上撞了一下昏过去了,你把她背回医院大楼,让值班的医生给看看有事没。”
孙猴子抓抓头苦着一张瘦长脸,嘿嘿笑道:“老大,这个……男女授受不亲……”
“滚犊子!快背!”梁忍冬帮着把程飞儿放到孙猴子的背上,然后在后面跟着一起去了特战队的医院大楼。
值班的男军医给程飞儿认真地检查了一下,确定是程飞儿情绪激烈,再加上撞了一下头部,所以导致暂时性昏迷,不过没有大碍,只要好好休息一下就会慢慢醒过来的。
梁忍冬又让男军医检查了一下程飞儿的两只手,结果被告知程飞儿的左手腕错位。
男军医为程飞儿正了手腕之后,不解地问梁忍冬程飞儿怎么会受伤的,梁忍冬面不改色地解释是她自己下楼梯不小心摔倒的。
孙猴子忍不住转过头,在梁忍冬看不到的角度偷偷地翻了个大白眼,不过,看那男军医的眼神就知道人家肯定是不相信的。
为了保险起见,男军医让护士给程飞儿挂了一瓶液体,梁忍冬命令孙猴子在这里守着,然后他拍了拍手回了宿舍,留下孙猴子一人对着程飞儿郁闷地直挠墙。
回到宿舍,关了灯躺在床上,梁忍冬拿起手机先给夏晴深发了个短信,问她记得喝药了没,可是一直也没等到她的回复,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
把手机放回桌上,梁忍冬枕着手臂侧过头,看着对面敞开着的窗户。
窗外,被雨水清洗过的夜空格外明净,一轮弯月有些慵懒地悬挂在天际,几颗星子也都昏昏欲睡地环绕在月亮的周围。
梁忍冬想到,过了今晚,她就会成为他的妻子了,心里突然觉得好像做梦一般不真实。
那个出身名门却不骄不纵、沉静温婉的小丫头,真的要成为他的妻子了吗?那个看似柔弱却内心倔强、坚强隐忍的女孩儿,真的要与他一起共度百年、白头偕老了吗?
如此静谧美好的夜晚,梁忍冬却第一次失眠了。
他突然期盼着时间可以走的再快一些,天亮的可以再快一些,刚刚分离了才几个小时而已,他却已经忍不住开始想念他家的那个丫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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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刚过,梁忍冬便拿着钥匙打开了夏晴深公寓的房门,小黑摇晃着大尾巴极其热情地一跃而起扑向他怀里……
不,准确地说,是扑向梁忍冬手里提着的一兜儿小笼包子和一兜儿糖糕油条。
“别急别急。”梁忍冬小声地安抚着闻肉而动的馋嘴狗小黑,右手小心地举起包子油条,左手举着两杯热豆浆,抬起一只脚朝后轻轻地勾住门慢慢地关上,然后对小,“小心别吵醒了我媳妇儿,让她再睡会儿,我这就给你拿包子吃,别急啊伙计。”
一边说着一边脚步轻捷地走进客厅,把手里的东西先放在餐桌上,然后拿了几个小笼包子放进小黑的饭盆,看着小黑低着头吃得不亦乐乎,梁忍冬忍不住笑了。
转过身摘了军帽脱了军装外套,整齐地挂在衣架上,然后直接大步走进了厨房,先查看了一下那些中药,发现和他昨天查好的数目一样,立刻就明白那丫头昨晚没有喝药,忍不住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她这样,叫他怎能放心让她一个人住呢?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的小丫头,真是让他又爱又恨啊,梁忍冬有些咬牙切齿地想着,手上却不由自主地已经拿出电砂锅开始为她熬药了。
等他熬上药走出厨房,发现夏晴深穿着睡衣坐在餐桌旁正默默地吃着早餐,她喜欢吃红糖馅儿的油炸糖糕,这是梁忍冬自己观察得来的,虽然油炸的食品对胃不好,但是少吃点也没什么大碍,所以梁忍冬只买了一个红糖糕。
梁忍冬走过去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随意挽起的卷发,微微低垂的白皙小脸,长而卷翘的眼睫不时的扇动两下,像两把黑色的小刷子,轻轻地刷过他柔软的心脏,她粉润的唇微微张合,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还有那偶尔探出头来尖尖的小舌,让他莫名地感觉一阵燥热难当。
梁忍冬伸手解开了军衬衣上的两颗扣子,然后双臂支在桌面上,双手交握抵着下巴,微微眯起眸子,一声不响地欣赏着她此刻的动人模样。
不愧是名门千金,就连吃个饭都能如此美丽动人,动作不疾不徐,姿态优雅端庄,却又丝毫不令人觉得做作,自然地流露出一种随意而慵懒的气度,一看便知是自小便养成的习惯。
看到这样的她,梁忍冬不由得便想起了昨晚,他乘坐直升机千里迢迢赶回家拿来户口本,然后连同那两份结婚申请材料,直接送去了姜卫国的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