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林晚和不是元渐,她把杨成英踹出去了不算,趁着他反应过来之前走过去动作迅速地抽出了他的腰带,将他双手擒到头顶,用腰带紧紧绑了起来。
怕他被绑住了双手还能使出暗器,贺林晚一不做二不休,将他藏在衣袖、前襟,发髻,靴子里的各种暗器、毒药、兵刃都搜了出来扔到了一边。
看到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保命手段,贺林晚总算知道为何这么多年都没有人能抓到杨成英了,看元渐的武力高出他不止一节,不也照样中招。
贺林晚是怎么知道他这些防身的东西藏在哪里的?
当初在家中跟着祖父念书的时候,祖父每隔十天半月都会对他们来一次考校,她和杨成英还好,祖父的考校每次都能通过,家中其他兄弟就不行了,为了免挨戒尺只能偷藏小抄,杨三哥自己不用抄小抄,但是对藏小抄却颇有心得,家中兄弟就经常来他这里取经。
贺林晚见多了,自然知道他习惯藏东西的地方,一搜一个准。
杨成英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抬头怒视贺林晚。
“你……你……”
被寨子里的人偷偷称为冷面阎罗的杨军师,震怒之余居然卡壳了。
贺林晚抬起脚就踩在了杨成英胸口,成功让他闭了嘴,当然是气的。
贺林晚捡起杨成英之前那把架在她脖子上的匕首,指着他的鼻子骂:“我就算骗了你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打架的话三个你加起来也打不过我,保命的暗器毒药也都被我搜走了,现在你的命在我手里,我想杀你易如反掌!”
杨成英原本铁青着的脸听到她这么说反而平静下来,他闭上了眼睛,平静地说:“那你便动手吧。”
贺林晚从他这句话中听出了一丝解脱般的释然。
贺林晚鼻子又酸了,可能对现在的杨三哥而言,死亡反而是最轻松的事情,他是真的不惧死。
贺林晚看着他凶巴巴地道:“你连死都不怕,为什么会怕我说的真话?”
正在等死的杨成英疑惑地睁眼,却见眼前这个凶巴巴拿着刀指着自己的鼻子臭骂的姑娘已经哭红了双眼,他不由得怔住了。
贺林晚一边抹眼泪一边说:“你的命现在在我手里,所以好好听我把话说完!我确实认识叶以宁,杨成杰也真的还好好活着,你若是不信,我就带他出来见你!他一直惦记着你这个三哥,若是见到你不知道多开心。”
杨成英怔怔地盯了贺林晚许久,然后转过头去看向头顶的天际,轻声说:“不必了。”
贺林晚以为杨成英还是不信,杨成英却缓缓道:“你回去告诉小九,他三哥现在活得很好,找了个山清水秀景色宜人的村子栖身,开了一家私塾,每日教村子里的孩子读书,日子过得很是悠闲平静,让他不要惦记我,好好读书,等他哪日学有所成,我就回来看他。”
贺林晚却知道杨成英不是不想见杨成杰,他只是不想让杨成杰见到现在的他而已,不由心下黯然。
贺林晚还想说什么,却听杨成英又道:“你知道我三妹杨唯真的下落吗?”
杨成杰和叶以宁都逃了出来,那杨唯真也极有可能逃了出来,但是贺林晚却一直没有提杨唯真。
贺林晚张了张嘴,想跟他说杨唯真就在这里,可是杨唯真确确实实又是死了,站在他面前的是贺林晚,杨成英从来都厌恶鬼神之说,她怕刚刚才得到的信任又被他收回。
但是她又实在无法对杨成英说出杨唯真死了的话。
最后贺林晚只是含糊地道:“等你以后见到杨成杰和叶以宁问他们吧。”
杨成英有些黯然,却又很快笑了起来,“她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你不必瞒着我,其实走了也好。这人世这么苦,想必是老天怜惜她,才将她带走了。”
不必像他一样此后余生只为报仇而活,也不用为他现在不人不鬼的样子而感到难过。
贺林晚刚刚止住的泪又涌了出来。
“没有,她尚在人世,活得很好。”
杨成英看了贺林晚片刻,就在贺林晚以为他还要再继续追问的时候,他说却道:“姑娘能否高抬贵脚?”
贺林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踩在杨成英的胸口上。
她当然不会认错的,只凶狠地问道:“你还信不信我?”
语气虽然凶巴巴的,配上她那双哭红的眼睛,却半点威慑也无。
杨成英却点了点头,“我信你。”
信他尚有亲人在世,信他们都活得很好,这样就够了。
贺林晚这才移开脚,又把绑在他手里的腰带解开,“既然如此,我就放了你!不过你若是再敢一言不合就动刀子,我就再揍你一顿!”
杨成英没说话,慢慢爬起来,背过身去默默地系上了自己的腰带。
其实若是别的男子被一个女子又是踹又是踩又是拿刀指着,肯定觉得受到了侮辱心生怨恨,但是贺林晚知道杨成英并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以前的他是个真真正正的谦谦君子,对家里的姐妹们很是包容,杨唯真以前功课比他好,他也从不嫉妒,得了什么好书总愿意第一个跟她分享。
贺林晚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杨成英却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裳,他看了一眼洒落一地的毒药暗器,想了想对贺林晚说:“我身上还有一件暗器,你刚刚没收全。”
杨成英说着把自己的手掌摊开给贺林晚看,贺林晚起先不明其意,仔细看了看才发现他的指甲留得稍微有些长,在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