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就别瞎操心了,我的事自己心里有数。”陈皓搀着他妈妈顺着青石板路慢慢走远,陆清浅却觉得自己手和脚像被钉子钉住了一般,奋力挣脱却动弹不得。
陈皓的不辞而别原来是因为他有了给陈家长脸的好工作,家里认为她这个没工作没学历的小丫头片子和他门不当户不对了。
陆清浅爱情故事从小看的多了,从神话故事里的牛郎织女,到戏文里的梁山伯祝英台,再到现实中的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哪个不是小两口打破家里的阻隔共谱爱曲的?
陆清浅深刻的认识到这将是一场必须采取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作战方针的持久战,于是风风火火回了la.,扯了无数个理由来央求她妈妈送她回国读大学。
她知道,妈妈一定会送她到s城托夏家人照顾自己,那么至少她在地理位置上离陈皓进了一步。
可是她忘记了,牛郎和织女最终天人阻隔,一年只能得以相见一次;三圣母触犯天规被压在华山之下,刘彦昌却考得功名娶了公主;梁山伯祝英台双双跳崖,最终化作两冢孤坟;司马相如流连于教坊,卓文君不得不卑微的靠一首《怨郎诗》挽回爱情。
陆清浅并没有就此打退堂鼓,而是信心满满的来了s城。 [
她觉得,他们能够呼吸同一个城市的空气,那就还有重燃爱火的希望,并且她觉得陈皓不是不爱她了,只是受到了家里的阻隔。
她去陈皓单位堵人,次次都吃了闭门羹,她不骄不躁,挖空心思寻找和陈皓见面的机会。
她打听好了陈皓值夜班的时间,那天晚上抡起砖头砸了陈皓领导小车的车窗,被顺理成章带进局子讯问室里。
其实那大铁门“哐当”一落锁,陆清浅心里就犯了怵,但她还是强装镇定,笑盈盈的从背包里捞出学生证和护照本递到陈皓手上。
“陈皓同志,我不会要坐牢吧?”
陈皓压根正眼都没瞧她一下,低着头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做记录,完全拿她当陌生人对待。
这样的情况是陆清浅始料未及的,她一度怀疑陈皓是不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出车祸撞坏了脑子。
但事实证明,陈皓是压根懒得搭理她。
陆清浅气得直发抖,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告诫自己不能气馁,不要向门第观念和封建思想低头,于是就有了后来一次又一次的局子之旅。
有的时候,陆清浅觉得她和陈皓就跟猫和耗子似的,你追我逃,只不过陈皓这只耗子不是怕她,是讨厌她。
那次陈皓可能真的烦了,指着跟踪自己的陆清浅鼻子吼:“陆清浅你是跟踪狂吗?有病就看心理医生去,别跟个神经病似的跟着我成不成?”
当时路上人很多,大家纷纷侧目看着他们,可是陆清浅没觉得难为情,她咧嘴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久别重逢后这么久以来陈皓第一次叫她名字,就像他们同居那会儿一样,连名带姓的有种奇异的情调。
她说:“陈皓,你不明不白撇下我走了,总得给我个交代吧。”
他不做声,她继续说:“我知道你想跟我分手,但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你不能单方面做决定。单方面决定离婚还得委托律师向法院起诉呢,你当谈恋爱是件儿戏的事情啊?反正我今天把话放这儿了,你要分手,我不同意,从今往后我还是你女朋友。”
陈皓目光凶狠的瞪了她一眼,扔下“神经病”三个字就提着超市的塑料袋落荒而逃。
陆清浅以为这次给了陈皓一个下马威,他必定要认怂,以后不敢再轻易躲着自己了,谁知道她彻头彻尾的错了,陈皓依然没给她接近自己的机会,并且完全没经过她的同意就和别的姑娘恋爱了。
对方是一个长相清秀的本地姑娘,年龄和陈皓相仿,好像还是个有正规编制的护士,陆清浅觉得他们俩这样搭配的职业简直可以演一部互相********的午夜限制级小电影。
左晨辉曾总结过,b城女人多女王,h城女人多女汉子,s城女人多小妖精,陆清浅觉得这话有失偏颇,因为这个小护士明显就不是什么小妖精。或者说,她在小妖精的本质外面包装了一个清纯贤惠的外壳。
本来是个人见人爱的白衣天使,陆清浅却觉得怎么看那女的怎么不爽,恨不得冲过去泼她一头脏水骂她抢了自己男朋友。
当然,她也只是想想而已,如果她真这么做了,陈皓一准会抽她两耳光骂她神经病,那样陈皓就更会对她唯恐避之不及了。
陆清浅想起自己曾在一个阳光温暖的午后窝在陈皓怀里问他:“我今年才十七,你都二十二了,我们相差五岁,你会嫌弃我小吗?”
陈皓当时满脸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说:“等到你二十七的时候,我都三十二了,你会嫌我老的。不过你嫌弃我也没辙了,因为我不会轻易放开你的手,所以浅浅,你乖乖认栽吧。”
而如今,陆清浅还没到二十七,陈皓就已经毫不留恋的放开了她的手,那句甜蜜的情话也成了一句笑话。
……
那天早上天气阴沉得厉害,因为快到圣诞,大街小巷节日气氛都很是浓烈。
陆清浅提着陈皓最爱的豆浆和生煎包转了两趟地铁一趟公交给他送早餐,在街对面看见了牵着手从居民楼上走下来的两个人,动作亲密,神情含情,像足了当年的他们。
两人携手走进路边的早餐铺子里,陈皓扶了扶女友的腰让她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