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皓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左晨辉,大概是出于男人的本能,或许是出于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嫉妒之心。
一个独具魅力的男人能让女人龇牙咧嘴前赴后继想扑倒他,让男人龇牙咧嘴前仆后继想弄死他,左晨辉大概就是这样的男人。虽然纨绔不羁,却和陆清浅一样,周身带着一股子的阳光气息,好像只要靠近他,周身的严寒就会悉数褪去似的。
这样的左晨辉让陈皓觉得很可怕,因为他知道左晨辉是和陆清浅一样的人,他比自己更适合她。
三月二十九号那天夜里,陈皓一直在陆清浅宿舍楼下徘徊,他在路灯照不到的阴影里来回踱步,一方面期待陆清浅从阳台探出个头来,一方面又害怕她看到自己。
大概晚上九点的时候,陆清浅从宿舍楼下来,她剪了极短的头发,从后背看去些像个身材瘦削的男孩子。
她脚步匆匆的往外走,睡衣外面套了个有米奇图案的运动服外套,大概风有些凉,直接拉起帽子罩在了头上,疾步往离宿舍楼不远处的那辆张扬的红色法拉利走去。
高大的男子斜斜靠车而战,见他过来露出好看的笑容。陈皓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左晨辉,那个家世好得不像样的公子哥。
两人在车边不知说了几句什么后,陆清浅直接脚一缩跳进了法拉利的副驾座位,不一会儿功夫,那辆车就油门一轰驶进了凄迷的夜色里。
陈皓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陆清浅头上戴着红色的鹿角发卡,拉着他的手说:“陈皓,以后每一年生日我都要和你一起过,直到我掉光了牙变成满脸皱纹的老太婆,还要和你一起吹生日蜡烛。”
陈皓从树丛里走出来,那辆招风的跑车早已不见踪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什么。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
四个小时……
直至天边已泛鱼肚白,宿舍的楼管大妈将锁好的铁闸门拉开,晨读的学生抱着书走出宿舍楼,陆清浅依旧没有回来。
在楼下站了一夜,陈皓的双腿已经麻木,嘴唇更是冻得没有一丝血色,头一阵阵发晕,好像一个重心不稳随时都会晕倒一样。
他不是害怕陆清浅去找别的男人,只是左晨辉那样全城闻名的浪荡公子实在配不上那样美好的陆清浅。
或许夏真说得对,陆清浅从前没有触过外面的世界,所以觉得他的世界跟她的很不一样,于是这种新鲜感让她觉得好奇,忍不住想靠近他,这很正常。但是这种对新鲜事物的猎奇感耗尽之后呢?她还是会回到她本该属于的世界,找一个与她家世背景相当的男人。
想到这里,陈皓突然手扶着树干颤抖着肩膀不可自抑的哈哈大笑起来,抱着书准备去湖边晨读的女同学看到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着,陈皓过了半晌才意识到,拿出来一看,是郑睿的来电。
“起来了吗?”郑睿的声音听起来柔柔的,好像那一江初融的春水。
“嗯,起来了。”一夜未眠,陈皓的声音听起来沙哑极了,他用手抹了把脸,靠着树干才能勉强站稳。
郑睿似乎并没有发现陈皓的不同,笑着说:“起来了就快下来吧,我刚下夜班,给你带了你喜欢的生煎和豆浆,现在正在你家楼下呢。”
陈皓握着手机沉默了几秒,他的视线落在远处新开的几株樱花上,那些粉色的花瓣被风一吹便下雨似的纷纷而落,看起来很美。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郑睿,做我女朋友吧。”
电话那头的郑睿愣了一会儿,然后开心的笑起来,她说:“我没听错吧,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做我女朋友吧。”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很清晰,对郑睿而言像是一首赞歌,让人激动万分,她说:“陈皓,我这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陈皓弯了弯唇,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他说:“你在楼下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陈皓赶回自己的出租屋时,郑睿穿了件浅粉色的毛衣外套,低头踢着路上的小石子,那模样像极了刚才s大里的那几株袅袅的樱花。
那是郑睿第一次去陈皓的公寓,此后长达一年多的日子里,她成为了这里的常客。
陈皓工作忙,每次都不按时吃饭,郑睿知道后自愿来这里给他做饭吃,长此以往陈皓干脆把备用钥匙给了她。
六月的虽是初夏,天气已有些闷热,悬挂在屋顶的老旧吊扇疯狂的转动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仿佛随时都要掉下来一般。
陈皓不过看了一会儿电视的功夫,郑睿已经做好了四菜一汤喊他吃饭了。他从厨房洗完手出来,瞧了眼桌上的菜色,忍不住问:“今天过节吗?这么丰盛。”
郑睿摆好碗筷,笑眯眯的说:“陈警官贵人多忘事,今天是我的生日。”
陈皓拉椅子的手一滞,抱歉的说:“我这几天忙那个盗窃案忙晕乎给忘了,真是对不起,你看我这连礼物都没准备。”
郑睿示意他先坐下,又夹了块排骨给他,自己转身去拿沙发上的背包。
“你虽然没给我准备礼物,但我自己准备了呀。”说着,她从背包里拿出两个盒子放到桌上。
“这……”陈皓皱了皱眉,抬眼看向对面的女人。
郑睿没察觉到他神色的变化,自顾自的说:“我看你那个iphone是好几年前的旧款,没经过你同意就给你买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