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还没等江源出发,司徒晟就派人给他塞过来一个大大的负担,弄得他快要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了。
“烨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江源望着在开船前的最后一刻于码头上利落地跳了下来,冲上甲班的司徒烨,不由一阵头大。喂,太子殿下,不是你让我南下办事的吗?那么眼前的司徒烨是怎么回事?我都已经南下调查了,难道还需要兼职家庭教师和保姆吗?
跳上行驶的船只,司徒烨很满意地冲送他到来的侍卫挥了挥手,打发他们回去交差,自己则笑着说道:“父王说道老师这次南下要做的事情很重要,要我也去跟着去学习学习如何办差做事。”
看着面前奶声奶气的小豆丁,江源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太子殿下啊,你还知道微臣南下要做的事情很重要吗?既然知道重要,还塞个小豆丁过来,说什么学办差?大舅哥,你自己去办差都是十几岁的事情了,司徒烨他今年虚岁才七岁而已,一个刚上小学的小豆丁能干什么啊?打酱油吗?
“……本来父王想让烨儿把弟弟也带上的,可是母妃没有同意……”司徒烨眨了眨眼睛说道。
太子妃您老人家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千秋万代,一统江湖,请受微臣一拜……司徒烨好歹已经七岁了,司徒灿才五岁好不好!一个幼儿园小豆丁去江南能帮他干什么,帮他锻炼怎么成为幼儿园园长吗?
算了,现在木已成舟,生米煮成了熟饭,想要把司徒烨退回去是来不及了,无论如何也只能带着他南下了。好在司徒烨出现在这里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若只有他一人大张旗鼓的南下恐怕还不足以骗到所有的人,或许还会有人怀疑他此时南下的动机。
可是加上随行的司徒烨就不一样了。作为司徒晟的嫡长子,司徒烨的一举一动比江源这个冠英侯还要吸引人,只要他坐在南下的官船上,所有人就都不会怀疑江源的目的了。你见过带着年幼的皇孙去明察暗访的官员吗?
司徒烨的年龄足以麻痹这些自大的家伙,让他们以为江源不过是来江南例行查看军队的情况而已,之所以他要亲自南下,是为了照顾这个一同南下的小祖宗,嘛,一点都不惹人怀疑。
至于司徒烨为什么要跟着江源南下,这还不好解释吗?江源是司徒烨的启蒙老师,又文武双全,才能出众,太子殿下必然是将视为继承人的长子托付给了江源,让他带着司徒烨南下锻炼一下,顺便见识见识江南风物。这位太子殿下不是最喜欢说“皇子皇孙不能闭目塞听不知民间之事”的吗?这就全对上了。
水面上深秋的微风完全把江源吹了个透心凉,就算想得再好他也不想带着一个小孩子南下啊。要带也是带自己的儿子去江南旅游吧,带司徒烨算是怎么回事啊……
太子殿下,其实你是怕某个小孩子跟你抢太子妃才把他丢过来的吧。祝愿太子妃一个月不让你上床……
东宫之中,司徒晟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旁边伺候的内侍很是慌张,还以为他患了风寒了呢。
“孤没事,你们先下去吧。”司徒晟揉了揉红红的鼻尖,一边挥手将内侍们打发出去,一边心中疑惑,今天的天气难道很冷吗?刚刚这已经是第十个喷嚏了。
坐着官船顺流南下还是很舒服的,速度又快又平稳,比起马车的颠簸可要好多了。
当初江源去金陵文举的时候是从京城一路步行到达江南的,脚上的鞋子都磨漏了几双,风餐露宿就更不用说了。到得金陵一番艰难度日,却又被林家和王家坏了前程,其余的挫折苦难也就不必说了。
现在同样是南下,他坐着官船,品茶读书,悠然自得间一日行二三百里,岂不乐哉?
一想到为了掩人耳目,林钧得一路快马加鞭赶往江南,他就觉得自己的日子更加美好了。果然,只有对比才能产生美。他在这边幸灾乐祸,林钧还得感谢他给予自己展示抱负的机会,也不知林钧晓得江源的恶趣味之后会作何想……
他作何想江源一点也不想知道,他正坐在官船的船舷那里挥杆钓鱼呢。钓了半天一条也没钓上来,他也不恼,反正文人钓鱼钓的又不只是鱼,是情调!
官船行了这许多天,已经过了淮安,再走就到扬州了。
这一路上每到船只停靠的时候,他就带着司徒烨下船去走走,看看各地的风土民情,尝尝各地的特色美食。有官员来拜见他也不避讳,闲时就见,忙时就回,光明正大的一路南下。
他这般坦然的做派倒让江南的官员放下心来了,一路只是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他们一行。虽然略微有些防着他,也没有到草木皆兵的地步。这样正好,消息传来,林钧已经赶到扬州了,正好找机会在那里与他碰面。
看完一本书的司徒烨走出了船舱,向江源的鱼篓里看了看,结果一条鱼都没看到。这小男孩扁了扁小嘴,说道:“老师,您都钓了两个时辰了还没有钓上来一条鱼吗?”
江源故作深沉,轻咳了两声,“老师的鱼钩上没有放饵料,所以才没有鱼上钩的。”钓了半天,这河里的鱼太过精明,把鱼钩上的鱼饵吃光了,可就是不咬钩。
“没有鱼饵怎么钓鱼啊?”司徒烨皱了皱眉,“看样子今天是吃不到老师钓上来的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