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太太喝口水,才喘过气来。
孟文冒皱着眉头把事情跟孟文尚说了大致情况。
“你这个愚妇,上次我就教训过你,想不到你又做了蠢事,我今天就休了你”。
孟文尚一听又是她媳妇连累到孟家,等于是连累到他,就气急的要。
孟文冒在旁边看着二弟妹哭着和二弟撕扯,拉绊的,又看老太太只是在旁边气的说火上浇油的话,眉头越皱越紧。
怪不得母亲疼二弟,这性格真是一模一样,现在不是应该快想对策应急吗,还在这想谁是谁非,不是浪费功夫吗。
“二弟,你冷静一下,二弟妹说的也没错,她也是按照孟家的规矩办的,谁也没想到碧珠会死”,
孟文冒看到事情发展的越来越偏离,虽然是二房的家务事,但是如今孟家的大事最重要,还是先劝住二弟再说。
“是啊,碧珠怎么会死?我们只要把打死碧珠的人交出来,这事不就解决了吗?”
张氏已从刚才和二老爷的争吵中知道了原来是那放肆的九丫头嚣张的打死了人,她打死了人,干嘛让自己受过,谁打死的,谁到官府说清楚去,
关自己什么事?
“母亲,你说什么呢,九妹妹是我们孟家的女儿,她一个闺阁女子怎么能去衙门那种事,这话不要再说了,被人听见会笑话我们孟家连个下人的攀咬都摆不平,我们孟家以后怎么在这江南立足”。
孟言辰从外面进来,他刚才从小厮那得知父亲要休妻,急忙忙的赶来松岚院,进门就听到他的母亲又在说胡话了。
“辰儿说的不错,这事关乎我们孟家的体面和大老太爷的体面,不是交出九丫头就能算了事的”。
孟文冒还是很喜欢孟言辰的,在他看来扬州孟家孙子辈里就这一个侄子还尚可,其他的都是资质平庸,包括自己的庶长子孟言逸。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由着外面的人就这样把我们孟家的名声败坏不成”。
孟文尚气急败坏的道,他只是在衙门做水利参政的闲差,身上的功名还是靠老丈人才得的,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的。
孟文冒闻言也是沉默不语。
他上面有布政使赵大人压着,他也不能找个借口随便处置这个案子,更何况,如今扬州府的百姓都在看着这件案子的后续,
还有那些书生,最是牙尖嘴利。
苏州府的仵作又一口咬定是伤口感染致死,那孟家即使不是直接杀人,也是间接使人致死。
他也派仵作去看了,结果和苏州府的那名仵作的结论是一样的。
偏偏之前碧珠是上吊自缢的,这更使人觉得孟家是打死了人,又掩饰说是碧珠自寻短见。
“伯父,我们家可是得罪过赵大人?”
孟言辰问道,如果不是赵大人死盯着这件案子,江南道御史和孟家也有交情,那这事情完全可以压下来,
京城天高皇帝远,那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御史弹劾,很快就不会引人注意了。
孟文尚闻言。立刻目光闪烁,上次的事情难道连累到赵大人的名声了?
可是自己并没有听到其他同僚提起啊,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赵大人当时收到紫砂金茶具一时高兴才提拔起来的。
孟文冒也想起上次的事情。
虽然二房算计三房死了的人的嫁妆,可是二弟也入官场对于扬州孟家来说也是助力,孟文冒只觉得张氏做事情,太不够仔细,居然把这样的丑闻传了出去。
可要说赵大人就为这件事情记恨孟家也是不可能的。
二弟是他提拔起来的,恐怕赵大人比谁都不希望他曾收到过那来路不明的茶具的事情被人知道,又怎么会因为这个这次和孟家作对呢。
孟文冒忽然想到前不久他曾收到过大伯父的信,里面提到圣上有意在江南设置巡盐御史,大伯父准备联络朝中的门生,把这个官位为自己争取到。
巡盐御史专司江南盐税和官盐盐引,这可是个大大的肥差,而且非圣上亲信不能担任。
孟文冒是孟公茂提拔起来的,自然是太子,党一派的人物,如果他能获得这个官位,不仅能替太子从江南找银子,在太子面前也算是一号重臣了,
更重要的是巡盐御史是正三品官位,他的仕途将连升两级,他大概会成为大明最年轻的三品重臣。
如今孟家沾上人命官司,巡盐御史这个等于握着江南三分之一财富的重要官位就有可能被其他皇子的人得到。
大皇子的外家,贤妃娘娘的娘家护国公因为在东南对倭的战争中立下了功劳,大皇子如今已被封为齐王,
圣上对太子虽器重,可是对其他皇子同样也没有漠视,三皇子和八皇子同样文武出众,也很受圣上重用,太子的储君之位已隐隐不稳。
孟文冒一下子想了很多,却还是一丝头绪都没有,他现在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软绵绵无处使力,
碧珠一家和孟家相比,简直就像蚂蚁与大象,孟家动动一根脚趾,也能把他们踩瘪,
可是就是因为这种实力的悬殊,孟家若是稍微动点手段的话,现在这样的时刻被人一放大,孟家将再也无缘巡盐御史这个封疆大吏的官位。
齐王若是在掌握了江南的财富,加上护国公在军中的威望,真的就能和太子一争了。
最后也商讨不出什么办法,孟文冒心思重重的回了荷香院。
大夫人陈氏和兰姨娘正在堂里说话,商量马上就入夏了,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