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个阴姓后生的话,可不可信?可不可靠?
我们侯府真要同他做那棉花生意?
这几年关陕,闵广几府日照充足,棉花的产量也很高,现在集市上棉花一斤只要二十大钱,这还是因为今冬寒冷的原因,夏季的时候,只要一个大钱一斤。
行脚小商贩们多是囤积价格低廉的产物,以期能恰逢时机,卖个好价钱,就像今冬这个情况,就有很多小商贩因为棉花涨了些钱,才能赚利。
不过这些小利对于我们侯府来说只是杯水车薪,我们真要用最后的家底同阴九做这笔生意吗?”
西宁侯府世子曹原担忧的说道。
他因为三侄女的事情和三房的事情正忙的不可开交,儿子递来一个这么惊诧的消息,他急急忙忙的赶到西宁老侯爷面前。
老侯爷修养了会儿,这时脸色已经好多了。
心里对儿子熟知这些庶务很欣慰,有时候朝廷局势的变化就是这些平时士大夫不会注意的民生小事引起的。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也有三斤铁,西宁侯府偌大的家势,真要认真挤挤,还是能挤出一笔可观的银子。
只是这银子一旦挤出来,侯府外表的光鲜就维持不住了,真的干巴巴了。
老侯爷跟孟言茉说没银子,没商队之类的话,也就是那么一说,真要一分银子不拿出来。
以这老头的好强心,和西宁侯府的自尊心,还真做不出分干股的事情。
听到儿子的话,他眼皮一抬,略有所悟。
“你说是不是正因为今年冬天冷,棉花又不算贵,因此上到达官贵族,下到平民百姓,都大量购置棉花,这就造成了来年棉花的紧俏。
如果来年关陕几地三月汛期泛滥,明年棉产大减,今冬囤积起来的棉花就能赚上一笔?”
西宁侯说着说着就皱起了灰花眉毛。
这与民挣利的事情,他不就不想做,何况,今冬寒冷,如果他们大肆收购棉花,就会有许多贫穷百姓买不到棉花。
再加上那些最有眼风的商贾们,肯定会趁着他们大肆收购棉花趁机抬价,这样就会又有一层中等普通家产的百姓买不起棉花。
说不定会因此许多普通百姓冻死。
想到这,西宁侯心里对孟言茉有些怒,想不到这后生看着光风霁月,却是连这样的昧心脏钱都要挣吗。
西宁侯自忖看人的眼光还是有几分的,心里又有些犹豫,想着自己可能误会了。
可是如果不是这样囤棉来年涨价,这棉花还有什么别的赚利的办法吗。
曹原还没有老侯爷想那么远,他只是皱眉道:“父亲你说的这些都有个前提。
那就是来年,关陕闽广几地真的会在三月汛期里涝田,致使棉产大减。
可是不说这观风识雨的本领本就神秘莫测,凡人有几能说定?
就说这准确的定位到几府会涝田的话,儿子无论如何是不信的。”
听到曹原的话,西宁侯的眉毛皱的更紧了。
是啊,他只想到那小子挣这样的钱要不得,没想就是这样的钱,还是有一个重要前提的。
一直在边上没有说话的曹驰这时看到祖父和父亲的沉默,提醒道:“祖父,父亲,你们都忘了阴九是谁的后人了?
阴九的祖宗可是在武学院里被封为兵圣的人物,观风识雨,摆兵布阵,这些不是都应该的吗。”
曹驰的话并没有让两人松开眉头,就是那样,也没有这阴九如今的邪乎。
观风识雨,摆兵布阵,那是精通天文地理,星宿运行,奇门遁甲的人就有可能做到的。
可是阴九这已经精准度的预测到几个月几个地方的事情,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人相信?
西宁侯刚才答应孟言茉的时候,心情正是因为家庭的事情被打击的心情萎顿。
此时一细想,就觉得很不靠谱。
看到西宁侯的脸色,曹原提议道:“父亲,不如我们回绝了他吧。
就说我们侯府没有兴趣也帮不上他的忙”。
老太太被老侯爷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养老了,如今府里终于交给世子夫妇打理了,没有老太太在上面压着掣肘。
西宁世子想,这侯府在自己和夫人的勤俭持家下,应该是能维持下去的。
西宁侯也意动了,他当初决定要用侯府来支持阴九,一是因为阴九的话,让他意识到真的只有依靠阴九在新帝那的地位来保全侯府子孙。
二来是因为他看的出来这个后生是真的有才能的。
可是他相信阴九即使得到了阴家老祖宗的全部真传,也不可能有着预测未来的天气洪涝的本领。
这是西宁侯府的最后家底了,如果丢了,那西宁侯府的子孙都要喝西北风,真的要在京城里丢脸了。
这让一辈子要强好脸面的老侯爷难以接受,也有点不敢去赌阴九的本领。
西宁侯爷一句罢了之类的话还没有说出口。
曹驰面有难色的低声道:“祖父,父亲,恐怕我们不与阴九做这笔生意也是不行的了。
我已经把我们家的暗卫告诉了阴九。
阴九提议要与我们同做这笔生意,也是心里好意。
我们拒绝,不知道会不会让他羞恼。
就是我们家暗卫的事情,他万一哪天不高兴我们侯府,与今上说了......
所以我觉得我们如今是要与他牢牢绑在一起才是。
我看他听到祖父说我们侯府一分银子都不出,也没有什么恼色,我觉得他这么不在意,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