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府的王家庄子,自从那个新来的年轻庄头不知死活的得罪了吴,李,刘三大家族后,这王家庄就沦为大同府的笑话。
那些没开垦的荒山上到处种的都是矮黄杨,根本就不会有人花钱买这种廉价的木头。
这个庄子也许是被那三家的护院打破了胆子,在那千顷的沙田上到处种的都是矮黄杨。
这件事把三家人可乐坏了,只当这庄子上的人都被打傻了。正常人谁能干出这事。
不过他们也很乐见其成罢了,这样那些被三家占去的田里长的西瓜就霸占了整个大同府的西瓜市场,还卖到境外的鞑子国去。
这沙田倒是很适合长这种西瓜的水果,甘甜沙面,这三家就想合计着把剩下的那些王姓的庄子的田都给侵吞了。
被吴威山给驳回了,因为吴威山知道这王家庄子倒是没什么好顾忌的,不过他那个姻亲还有个孟阁老在燕京呢。
所以他们还是低调点,占走这五分之二就行了,给他老那么忙的人,想必也是没有那个心情去管他家一个早就不亲近的一个姻亲的破庄子的事情。
和大同府的王家庄子同样沦为笑话的还有位于西北重镇后面的一个叫做半天河的州县上的一个几乎覆盖了全县的田地的庄子。
在一个月前这里来了一个神秘客商,这名客商留着两撇胡子,面目温和,自称姓尹。
这名尹姓商人直接找到了半天河的县令,说是要卖下县里无人肯要的田地,无论有没有被战火灼烧过。
这可把县令给乐坏了,他早就想调离这鸡不拉屎的荒僻地方,这地方不但穷的连老鼠都饿死了,偏偏在西北军的后方,说是最安全,完全是放屁。
那些个并痞,征粮的时候就有他们,鞑子来进犯的时候,没有一个小兵来,还美其名曰,遵从军令的调遣。
这里说是一个县,其实十室空了五户,留在这的,都是世代居住在此的,舍不得离了故土,世道艰难,就算逃难到其他州县也多是饿死。
整个大明国,四面环敌,两处开战。
西北面临鞑靼,西南有金人,东南常年倭人的抢劫和挑衅,东北面临白毛子。
如今西北和东南都在打仗,军费吃紧,民不聊生,百姓衣不蔽体,西北的树根和树皮都快吃光了。
留下的那些百姓身强力壮的就为西北军搬运粮草和兵器,在战场上,一不留神,命都保不住。
半天河县听名字还以为是个绿洲草原丰美的地方,其实这个县常年风沙不断,之所以叫这么个名字是因为这座县城,几乎是被黄沙半掩埋着。
远远的看过来,连绵不绝的黄沙就像是从天河里流下的黄河水。
“先生不是跟我开玩笑吧?”县丞太高兴,以至于不敢相信。
世间还有这么个傻子?
“县尊大人说笑了,小民区区一介草民,岂敢在大人面前打诳语,说笑话?”
“这是三万两银子,买贵县所有闲置的田地,不知道够不够?”
傻子尹商人微微弓腰,把银票放到县丞面前。
“够,尽够了”。县丞把银票拿起来仔细的检验,是大德盛的票子,没有错,脸上的笑越发的亲善了。
三万两在江南中原那样的地方,别说买一个县的田,就是买个小村子的田,人家都得一口啐他脸上。
可在这半天河,别说是三万两,就是一万两,这县丞都得赶紧求着人家买。
为什么啊,当然是因为他为一方父母官,治下的田地全是荒芜着,他一点政绩都没有,吏部的人可不管你这是不是常年打仗。
总之你没有人,起码你得有能力,两样都没有,那你只好在原地趴着。
县丞在心里美美的想着,既然这人要种田,那肯定得雇人,这县里很多百姓的就业问题,就解决了。
这就是自己的大政绩,等自己再拿这些银子去上面疏通,争取把自己调走,哪怕在江南那样的地方做个里正都愿意,也好过在这里吃沙子。
喝西北风。
等到时候,这傻子商人发现这里的田根本长不出什么好庄稼,还得三天两头面临兵祸的时候,血本无归,关自己什么事。
自己那时候早就调走了。
“那还劳烦大人尽早把小人的文书颁布下来,另外还请大人在城里贴个告示,就说小人要招佃农,请无事的百姓来干活”。
“这些都是小事,应该的,你回去等着,一天就办好”。
县丞很爽快,完全没有那些繁华州县的拖字决。
“那小人就告辞了”。
这名傻子尹姓商人,正是引泉。他身后跟着一名随从,面目黝黑,五官普通,正是画了妆的紫苏。
他们从京城找到勘探师,费了点功夫把这勘探师一家人送到了大同庄子上,然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到这半天河。
引泉和紫苏两人同样出了府衙面无表情,可是两人心中都有疑惑,他们实在不明白小姐把钱庄和铺子还有酒楼卖掉后,又把位于江南肥腴的田庄卖掉后。
得的五万两银子,为什么都要拿到这西北来打沙子。
在他们看来,不说这周围的环境,粮食能不能长出来还两说。
单看这里的百姓一个个饿的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就知道这里的田贫瘠的恐怕比这些骨瘦如柴的百姓还要瘦。
从府衙出来后,引泉又去了兵营,见到镇国公府的一名参将,交了两万两的保护费。
那名参将看傻子一样看着引泉,“念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