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突然传来的两声惊呼,让所有人都不得不把目光转身说话的人。
其中一人便是新封丞相,栾小青,他一身绛色朝服,头上乌纱帽戴得方正。另一人则是刚从金銮殿内闻声而来的新封宁王厉行风,他也是一身朝服,头上束着金冠,匆匆来到皇帝厉行天的面前,撩开长袍跪了下来。
“你二人这是何意?”皇帝厉行天不想会有人出来阻挠,指着地上跪着的两人道。
“皇上可还记得与北遥的那场战事,如果不是凤颜郡主的拼死相护,皇上可有今天?”
栾小青的话让厉行天的思绪回到了那次在鹰嘴坳被困的事实,他说的没错,如果不是林不染带着宫玉华等人前去相救,他们的确有可能在那里全军覆没,根本不可能还有机会重振旗鼓,最后可以扳倒厉行阳。
“你到底想说什么?”厉行天不愿意去回顾过往。只是这样道。
“臣只想让皇上明白,凤颜郡主虽出言顶撞皇上,且私闯禁宫,但她并没有要伤害皇上的意思,她不过是不太懂宫规罢了。
俗语说,不知者不罪,难道皇上不可以看在往日郡主曾有救主之恩的情份上。饶恕她吗?”
“臣也恳请皇上,郡主是臣未过门之妻,她闯下如此滔天大祸,臣也有罪,望皇上把惩罚她的罪过加诸臣身上,免去她的罪责吧,臣将感激不尽。”
宁王厉行风跪在原地,替林小染求着情,不断磕着头。他不想看到林小染被皇帝杀死,只好用这样的方式来挽救她。
他不停地磕着头,直到额头处已磕破了皮,有血一丝丝一点点渗出来,滴在青砖铺就的地面上那鲜红的颜色,触目惊心。
栾小青心下不忍,不禁提醒道:“宁王殿下,你的额头……”
但宁王厉行风却是不理,依旧磕着,如果皇帝厉行天不发话,他会一直磕下去。
林小染没有看他们。但栾小青的那一声惊呼,她却是听到了。
她把目光转向地面,那里,厉行风还在磕着头,如捣蒜似的,他就不怕磕出毛病来吗?
心下不忍,这个男子,曾经在皇宫内全力护自己周全。不曾真正伤害过她。
如今为了不让她被皇帝砍头,又在这里拼命磕头,不管怎么样,都是欠他的,她又怎么能再让他为了她伤了自己呢。
“你别磕了,他要砍我的头,便随他好了。”
林小染蹲下身来,将还在磕头的男子一把拉起来,让他可以面对自己。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厉行风英俊的脸庞上,那一直触在地上的额头处,已是青紫一片,且血渍一点点渗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流。
他看起来那样虚弱和慌乱,而眼中映着林小染秀丽的面庞,又是那样深情。
“染染……我……”
厉行风才说出这两个字,林小染已是心中酸涩上涌,这个称谓,一直是厉行风的专用,除了他会叫自己染染,再无别人。
而就是这两个字,却如千斤一般,压在了她的心里,让她怎么也喘不过气来。
“你别再磕了,我不想让你伤了自己。”
“那你答应我,别再和皇上顶撞,请求皇上原谅你,好吗?”
周围的人群有不忍看的,全都转过了头,厉行天的心里更是寒凉一片,他根本不想她死的,他为自己刚才说的话,感到后悔万分。
他宁肯她和自己永不见面,也不要她永远成为不能说话的死人。
只要她活着就好,至于其他,都不重要了。
“你希望我求得他的原谅吗?我做错了吗?”
“皇上是皇上,他有他的威严,是不能被人顶撞的。”厉行风轻声在林小染的耳边道。
“如果不想我继续磕头,就求得皇上的原谅吧。”最后,厉行风这样道,他的声音已很小了,显见他的人也很虚弱了。
刚说完这句,他便扑倒在林小染的怀中,晕了过去。
林小染一时感觉头脑一片空白,继而转身大声道:“凤颜知错了,请皇上原谅,凤颜再不敢顶撞皇上了,请皇上不要砍凤颜的头。”
“念你是初犯,又曾救驾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拉出去痛打二十,随宁王回府反省半月,不准出府,待到反省之日结束,择吉日完婚,你可听明白了没有?”
厉行天一字一句的宣读着他的决定,林小染跪在那里,怀中搂着昏迷的紫发男子,目光呆滞,表情目然,轻声道:“凤颜听明白了,谢主隆恩。”
就这样,林小染被痛打了二十大板,和昏迷中的厉行风一起,被栾小青用马车让人送回了新建的宁王府,而皇帝厉行天则头也不回地去往金銮殿,开始主持早朝事务。
林小染带着昏迷的宁王厉行风回到了宁王府。
这里的一切是那样陌生,但众多奴仆却是毕恭毕敬,林小染让男仆同自己一起,将厉行风扶回床上,就打算离开。
手却被刚刚醒来的厉行风死死拽住了。
床上的人有气无力道:“染染,别走。”布向何才。
林小染回头,看到床上虚弱的男子,心下不忍,便转回来,忍着痛,坐在他床边,替他掖好锦被,然后对他道:
“阿风,你怎么这么傻?”
“染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一直都不喜欢,可我还是希望你留下来,留在我身边,即使我们做不成真正的夫妻,我也希望能一直看到你的笑脸。”
“不能做真正的夫妻,你又何必要我嫁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