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后面写农书和游记的人倒是出乎人的意料。朱厚照觉得能够写出这样游记的人一定是一个大叔级人物,没想到竟然是一个翩翩俗世佳公子。这位公子
身穿玉色生员衫,脸若冠玉,剑眉星目,生的好一副皮囊。上台陈述,口齿清晰,落落大方,身边跟的小厮也长得眉清目秀,收拾的利利索索,想来这位应该是家境不错的。他自称姓李,叫李健威,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而写农书的那位就更让人啧啧称奇了,因为杜若、朱厚照一眼就看出“他”原来是她。说话声音柔柔的,小小的,身板瘦弱,只有一张脸晒的黑黑的。虽然不知道下面的人怎么能将小姐认成公子的,但是两人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运气不错呀,奇事,奇事。”朱厚照觉得昨天顶着刘健的不满的目光告假真的值了。
“她写的还是不错的,只是可惜生在现在。”杜若感叹古代女性的不易,若是在现代,这个女生大概可以放心在自己喜欢的专业方面大展拳脚。
“殿下,这……。”高凤还是有一定的眼力的,多看会儿也看出了不同。按理说这女扮男装不符女子礼仪,只是朱厚照态度暧昧,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朱厚照当然明白高凤的意思,“她做出一番事业也不容易,咱们何苦去招惹揭穿她,坏她名声。”
几人看的正起劲,忽然看见府中小厮来找杜林,说有要事禀报,杜林出去了。杜林很快回来,面色焦急,对杜若耳语一番。杜若也觉惊讶,“你带侯府的帖子去,把她领出来带到侯府西门的那个院子先住下吧”
杜若见朱厚照关心,将事情与朱厚照细细讲来。
原来那天徐贝娘一离开京城就被族兄控制起来。徐贝娘家中原来只是普通地主,她的父亲少时读书不成,咬牙拿了家中所有积蓄去做丝绸生意。当时正值改稻为桑的热潮,徐贝娘的父亲就靠这个发了家。
徐贝娘家族中只有她们这一支比较出息,族中事务也靠他们出钱出力。如今徐贝娘死了,族中诸人却要谋害她家家产。她那族兄假借她的姐姐与母亲已经被贼人玷污,有辱妇道,逼着两人自尽。他们还逼着徐贝娘远嫁陕西,嫁给一个皮毛商人做小妾。
徐贝娘不服,趁着那几个人得意忘形胡闹之际,和自己的两个婢女带着母亲,姐姐逃了出来。
她也聪明,知道被追上了一定逃不过。当晚直奔当地知府衙门,谎称自己是安定侯府的女眷,路遇贼人拼命逃过一劫。第二天那几个人寻上来,徐贝娘和他们当场闹开。当地知府不能辨别,干脆将所有人都抓起来,将他们都扭送给安定侯府,让安定侯府的人自己裁决。
朱厚照听了,玩兴大起,恨恨的跟杜若咬耳朵道:“这么帮她,是看上她了?”
杜若知道他是在开自己玩笑,趁众人不注意,回头就亲了他一口。亲完还坏笑的看他一眼,去和杜林说话,留下调戏不成反被调戏的朱厚照红着脸坐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高凤见朱厚照呆呆坐在那里一张脸红彤彤的,以为他是着凉了,急道:“哎哟,我的小祖宗,怎么就着凉了。”就要用手去摸他的额头,朱厚照一下子避过了。
他喃喃说:“没有着凉,只是……只是屋子里太热了。”说完拼命拍自己的脸试图让他降下温来,哪知越来越热。
杜若看了更觉可爱,又凑过去在他耳边吹一口气,“你说这里可不是有个受气的小媳妇。”
朱厚照羞恼至极,指着杜若的大腿掐下去。杜若虽然疼,但是朱厚照这般情态,他也顾不上疼了。
很快就到了重头戏,铅版印刷机的出场了。与朝堂上寂静无声不同,这个机器一出来茶馆里立刻沸腾起来。在齐刷刷摆出的六台印刷机面前,众人都惊诧不已,怀疑的,欣喜地,羡慕的,嫉妒的,吵闹不息。
墨香斋的小徒弟们登台上去操作机器,制作一部分今天现场马上要送出的每人一册的文集。这个文集是从落选的书籍中选取比较精彩的部分做的总集。
不过一刻,六本书就印好了,看的各人啧啧称奇。接着就有人将准备好的书册一本一本的发下去,如一颗石子扔入水中,如今只有点点涟漪,却深埋在水中,等待着发挥它作用时刻的到来。
结束了荟文大会,时辰也不早了。杜若亲自把朱厚照送上马车目送他离开才回侯府。
一进后院,就碰到端着瓶瓶罐罐的龄草,腊梅,柳枝三人,个个着急上火的模样。三个人见到杜若忙半蹲行礼道:“小侯爷。”
“你们去哪里。”
“少爷我就说徐家有问题,你看徐姐姐竟然被他们那般磋磨。”最先说话的是龄草,咬牙切齿,竟是恨不得亲手杀了徐家那些人一般。“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居然被如此对待。还是豪富之家,不过是一群豺狼。”
“怎么这么气愤,出什么事了。”杜若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不知道具体情况。
“前日来的那个徐姑娘,今天下午到了府里住进了桂香园。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不成人形了,全身都是伤。徐太太和徐大姑娘还好些,也是浑身伤痕。唉,可见这些人都是人面兽心,何至于此。”说话的是腊梅,平日里最是爱惜花花草草,是个最心软不过的人。“她们都是女眷,不好劳烦温大夫,我们姐妹拿些药酒,跌打散,给徐姑娘她们治治伤。”
既然有事,杜若也不便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