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多谢庞大哥的好意,我还要赶紧到南清宫去,寻包大人和展大哥呢!”完全不受庞统的诱惑,柳长兴不明白他对这种辣到齁(hou)嗓子的东西为什么如此喜爱,还有那个白玉堂,也是有事没事手里就拿着一壶酒。茶就已经够难喝的了,入口虽然清香,但那种奇怪的颜色、涩涩的感觉让自己还是对白水矢志不渝。
“寻他们不用着急,与其你一个人走,再遇到一个像郭槐那样的,还不如等我喝完酒,两人一起回去。”拉住柳长兴的手,庞统不由分说的就把他拽到了刚才自己所在的角落。那是一张石桌,旁边有几个石凳,看起来是专门让走累了的嫔妃娘娘们休息的地方。它的面前是朵朵怒放的芍药,艳丽的颜色、妩媚的花形,搭配着旁边一丛丛绿色灌木,在月光之下散发出不一样的魅力。
“怎么在这喝酒?对着这些快要败了的芍药花,你打算做韩退之么?”既然都已经被拽来了,柳长兴也只得听从庞统的决定。看他拿着瓶子一口一口的品着那被视为琼浆玉液的东西,柳长兴突然想起了一个在诗里描写过的相似场景。
“韩愈?你觉得我和他哪里像?”灌了一口酒,庞统觉得柳长兴这比喻一点都不恰当,韩愈虽然身为文人名气极大,但那么憋屈的人生怎么会适合自己?自己就算喝醉了酒,也不会是在芍药前醉倒的人物!
“没有哪里像,你们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相像!”摇摇头,柳长兴知道庞统这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以庞家的势力,庞统又怎么会有着三岁就丧父的韩愈般的人生呢?他想到的只是情形比较像而已,也担心他会真的醉倒在这一片花丛之中。“我只是想说,庞大哥怎么会不在宴会上喝酒,而跑到这残花之中,对月独酌?”
“在灯火辉煌之中,哪有这里安静逍遥呢?”晃悠了一下玉瓶,庞统笑柳长兴的天真。“那宴会之上,明着是给狄娘娘贺千秋,但背后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官场试探和利益交换,哪里有人在真心的喝酒?平白的辜负了这些平时连我都碰不到的佳酿!所以,我就找了一个僻静之处,有月光,有花香,有清风陪伴,又怎是独酌呢?对了,现在还加了一个你!”说到这儿,庞统开心的笑了,那笑中的得意和满足让柳长兴看得心头一震。
“碰都碰不到?庞大哥,不会吧?要说别人喝不到我还信,你喝不到这个就有点儿奇怪了!这种在宴会上可以拿出来的酒,在庞家应该不是那么的稀缺吧?”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庞统会碰不到这种酒,柳长兴非常直率的说了出来,总不会是庞家太厉害,不稀得喝这样的东西吧?
“是不稀缺,可是身为将军,要时刻保持头脑清醒,这种会影响判断的东西,除了在庆功和庆典的时候,我又怎么会让自己喝呢?”身为一个从底层爬上来的将军,身为庞家下一代的继承人,庞统对自己的要求已经不是严苛可以形容的,快要到了一种变*态的境界。作为武官,别人都不通点墨,他却饱读诗书;作为将军,别人都坐镇后方,他却冲锋陷阵;作为子女,别人都肆意享受,他却严于律己。这样的人,整个大宋朝估计也就只有一个,怪不得不仅在朝廷里受官家的器重,在军营中受将士们的爱戴!
“唉,看庞大哥你位高权重的,没想到过得还不如我们升斗小民!最起码我们是想吃肉的时候吃肉,想喝酒的时候喝酒……”因为对庞统生活的惊叹和同情,柳长兴也跟他讲了一些自己的故事,两人聊到月上中天,连本来想要寻找的展昭和包大人都被忘在了脑后。
与此同时,刚刚离开郭槐不久的刘太后也摆驾到了南清宫。因为太后身体抱恙,宋仁宗根本就没有期待她来的可能,甚至还为此感到十分遗憾,此时瞧着刘太后穿着单薄的步行过来,立刻就抛下与之共赏歌舞的大臣们,迎到了刘太后的跟前。
“母后怎么来了?儿臣听说您身体不适,怎么不在宫内调养?还穿的这样单薄,是底下人伺候的不尽心么?”扶着刘太后的胳膊,宋仁宗走在她的身边,嘴角挂着高兴的笑,眼里流露出对母亲的依赖。
“哀家知道你孝顺,害怕哀家再次感染风寒,可今天是狄娘娘的寿辰,哀家就算再怎么不舒服,也要朝她道一声喜的!皇帝年纪也不小了,就不要在哀家身边围着,你的大臣们还等着你呢!哀家自己去后面就可以了。”握了握宋仁宗的手,刘太后对自己这个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十分满意。不是自己亲生的又怎么样?只要把自己当做亲生母亲看待就可以了。想着他听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之后就立刻赶到永寿宫的模样,刘太后感到内心暖暖的。
就这样,在宋仁宗的目送之中,刘太后步入了去后殿的回廊。
“王妃……”此时,瞧着在宴会上没有什么还需要自己寒暄的人,八贤王就进了内殿找到自家的王妃,想要说道说道刚才包拯和自己谈的事情。
“王爷?您怎么回来了?是官家已经走了么?”刚刚和命妇们聊完天打算回房间松快一下筋骨的狄娘娘就这么看到了自家官人,瞧了瞧外面的月色,怎么着都觉得他回来的有些早了。
“官家没走,可是我有事和你说。”摆手让屋里的宫人们都出去,八贤王和狄娘娘一起坐在了房间的小榻上。
“什么事这么郑重?难道官家交代了什么?”不明白自家官人突如其来的严肃,狄娘娘顺着八贤王的动作